首页 > 最漫长的那一夜(第2季) > 第47章 后记
人间笑剧与悲惨天下
将来的一到两年,我将持续誊写他们的故事,也是我和你的故事。不再只是中短篇小说,有能够是我迄今“最冗长”的长篇小说,也就是“最冗长的那一夜”系列的剧院版,正在我的笔下蛮横发展——有罪案,有科幻,有影象,有乡愁,有人间笑剧,也有悲惨天下。
如果能有一台机器,让我们非常清楚地看到平生统统的回想,在光阴的绝顶和裂缝里,安葬着每小我的芳华和无尽奥妙,好像昨日,不舍日夜。
二〇一四年,三月的最后一天,我想要开端写“最冗长的那一夜”系列的阿谁动机,恐怕也像梦一场,突如其来,却挥之不去。现在想来,那场梦早有前兆,不过是何时来到,如何到来,这几近能够追溯到我在小学期间看完《悲惨天下》的时候,对,就是《珂赛特的眼泪石一夜》里提到的那套群众文学出版社一九七八年版的《悲惨天下》。当时我在上海市北姑苏路小学读书,常住外婆家,就是《老闺蜜的奥妙一夜》里天潼路799弄的旧屋子,至今影象里另有阿谁小阁楼。我的文学发蒙几近是从连环画开端的,有本小人书叫《鄙吝鬼》,画的就是《人间笑剧》里的葛朗台。十岁那年外婆脑溢血离世,我转学搬场到曹家渡,每天坐两站公交车到长命路第一小学读书。而我读过的第一所小学,已在二十一世纪被夷为高山。我读过的第二所小学,厥后也差点被封闭,几年前又以回民小学的名义重新开张。而我读过的初中叫五一中学,很不幸在我毕业后不久被拆了,现在那边是个庞大的夜总会,全部长命路上最为堂皇的修建。
那一年,我在榕树下“躺着读书”论坛,发过一个帖子,感慨莫言有高密东北乡,余华有浙江海盐小镇,苏童有香椿树街,贾平凹有商州,张承志有西北回族的黄土高原、黄泥小屋——那一代人,不管是贩夫走狗,还是巨大的作家,都各有各的乡愁,而我们现在这一代人有甚么?
而在畴昔的七年里,我把事情室搬回了长命路,从阳台上俯瞰长命公园,流浪歌手与广场舞大妈们轮番“冲上云霄”。每逢夜幕来临,斑斓的女人们盛装出门上班,我把她们个个设想成卡门,而不是茶花女或杜十娘。就像你看到的《长命公园的凡·高与卡门一夜》,固然我从没见到过凡·高。傍晚的公交车站边,每小我的目光怠倦不堪。我走过一个个路边摊,不测寻到一本爸爸畴前工厂图书馆里的旧书。深夜的路边堆满大排档,感激本地城管的事情懒惰,无数人在这里度过最冗长的那一夜,让我顺次看到巴尔扎克与雨果笔下的一个个名字。
直到有一天,当我写了“最冗长的那一夜”系列十几篇后,俄然发明本身找到了甚么——在这个期间,统统人的故里都会被毁灭。唯独影象不会。影象保存了我们全数的童年与芳华期,哪怕只是明天。影象也不但是本身的平生,另有我们的父辈,乃至远在我们出世之前的先人们。有些人徒劳地寻觅“精力故里”,干脆逃离都会云游四方。而对于出世在这里的我来讲,底子无处可逃,也是川流不息的天命。当我为此而烦恼之时,却忘了这刚好就是我们的乡愁。
二〇一六年一月二十七日 礼拜三
在长大成人的这些光阴里,我眼睁睁看着本身住过的家,读过的小学和中学,事情过的地点被一一裁撤。想要寻觅童年糊口过的处所,不管之前搬过多少次家,寻访所见都是不异风景:一样的高楼大厦,一样的车水马龙,但已不是故里。影象中的统统脸孔全非,就像一个被送去韩国整容返来的女人。我们是没有故里的一代人,或者故里已成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