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慢的是活着 > 第10章 最慢的是活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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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满月那天,她和姐姐哥嫂们一起过来看我,薄棉袄内里罩着那件带花的深红色对襟毛衣。我刚上班那年花四十元给她买的这件毛衣,几近已经成了她最首要的号衣。她给了儿子一个红包。

球进了网,她说:“多不轻易。”

我不信,悄悄问她,她抿嘴一笑:“哪儿能记着那些花梢名儿,归正都好吃。”不过,对日本豆腐她倒是印象深切:“啥日本豆腐,我就不信那豆腐是日本来的。从日本运到这儿,还不馊?”

“哦,不算数啊。”她不美意义地笑了,“这我哪儿懂。”

吃着大棚里种出来的不分时节的蔬菜,她也会唠叨:“夏季就该吃白菜,夏天就该吃黄瓜。夏季的黄瓜,夏天的白菜,就是没味儿。”

“你就只会说我,如何不说她们?”我说,“吃柿子捡软的捏!”“看你这个柿子多软呢。”她不由得笑了,“好话得说给会听的人。媳妇的心离我百丈远,只能说给闺女听。”“你的好话还不就这几句?我早就背会了。”“好文不长,好言未几。背会了没用,吃透了才中。”……那天,小侄子的随身听在茶几上放着,她俄然有些不美意义地指了指,问我这是做甚么用的。我说能够听音乐。她害臊地沉默着,我明白过来,赶紧去找磁带,找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只好放了一盘贝多芬的《运气》。

最后一次孕前查抄,大夫奉告我是个男孩。婆家弟兄三个里,董排行最小。前两个哥哥膝下都是女孩。

夏天,大哥家里的空调轰轰地响着。他们一出门,她就把空调关了。“夏季不冷,夏天不热。就不是端庄日子。”她说。“热不着也冻不着,不是福分么?”我问。“夏季就得冷,夏天就得热。”她说,“不是端庄日子,就不是端庄福分。”

住了一段时候,她越来越多地被掺杂到两个哥哥各自的伉俪冲突中――真是奇特,我婚后的糊口倒很承平。这让我感觉,每小我都有不循分的毒,这毒的总量是恒定的,不过是发作的机会分歧罢了。这事不发那事发,此处不发彼处发,迟不发早发,早不发迟发,早早迟迟总要发作出来才好。我是早发类的,发过就循分了。哥哥们和姐姐却都跟我恰好相反。一贯灵巧听话的姐姐在出嫁后着了魔似的非要生个男孩,为此东躲西藏狼狈不堪,怀了一个又一个,流产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女孩,阿谁儿子的抱负还没有实现。大哥宦途顺利,已经过副职提成了正职,重权在握,趋奉者众,因而整天歌乐艳舞,夜不归宿,嫂子常常为此疑猜,和他活力。二哥自从财经学院毕业以后,在县城一家银行当了小职员,整天数钱的他明显为这些并不属于本身的钱而深感焦炙,因而他整天谋算的就是如何挣钱。他谋算钱的体例就两种,一是炒股,二是打麻将。白日他在事情之余慌着看股市大盘,一放工就忙着凑三缺一,和二嫂连句端庄话都懒得说,二嫂为此也是怨声载道。

听了约莫十几分钟,她把耳机取了下来。“好听。”她说,“就是太凉。”她也看电视。偶然候,我悄悄地走进大哥家,就会瞥见她中规中矩地坐在那台三十四英寸的大彩电面前,悄悄地看着屏幕,很专注的模样。边看她边自言自语。“这嗓子真亮堂。一点儿都不吃力。”是宋祖英在唱歌。“可不是,当时候穿的就是这衣裳。”画面上有个女人穿戴旗袍。“哎呀,咋又死了小我?”武侠片。

我们大笑,对她解释说这是慢镜头回放,是为了让观众看得更清楚些。

我每次去看她,她就会悄悄地对我讲:这个媳妇说了甚么,阿谁媳妇神采如何。她的心是明白的,眼睛也是亮的。但我晓得不能拥戴她。因而一贯都是攻讦她:“如何想那么多?哪有那么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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