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将相事,几家欢乐几家愁。
局势未明之时,谁也不肯意当出头之鸟。
马腾举不待张济源开口,随即续道,“腾举只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至于其他朝堂争斗,张大人,听兄弟一言相劝,临时干休吧,时势未明朗,你我蝼蚁之辈,若无端起兵勤王,不管成败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朝堂之上已是段家天下,政令人事己方全无机遇。原希冀此次提早摆设,能够变更充足兵力,打着‘勤王’的名义威胁景和帝免除段荆南,进而一举毁灭段氏一系。
“毕竟还是有三支兵马收回啊!”段荆南感喟一声,似是对自家掌控力度不满,话语骤停继而双眼寒芒爆射,“叶落,兵部这边可有所筹办?”
退一万步,即便安排安妥,一举胜利,但勤王只能定性到清君侧,撤除段氏。一旦圣上秋后算账,谁让尔等未受君主呼唤暗里出兵,这罪名可就大了,莫非能说中书令教唆的吗?
听到此话,堂堂从四品东平府折冲都尉顷刻一身盗汗,傍晚接到段家蜡丸密令,马腾举就晓得被卷入诡秘残暴的朝堂之争。
接到府尹呼唤,马腾举并未当即解缆,迟疑半晌,捏碎怀中暗放的蜡丸密信,心中暗叹,终是躲不过这朝堂纷争啊。
听到兵部尚书齐叶落沉稳自傲的答复,段荆南略略松了口气,“真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平叛以后,从者诛九族,首恶车裂于市!”
“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说,”张济源声音转肃,“腾举当知我是中书令田大人弟子,本日有此职位也是田家鼎立搀扶。”
唤太宗子马从焕,“为父此去,东平或有事端发作,你可持为父虎符节制东平什伍,若为父不测,你毫不成轻举妄动,只需紧紧掌控兵权,统统任凭皇室调遣,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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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后事情无需细表,只是直到天明也未能从东平府收回一兵一卒。
暗影青衣在南沐的首级明公倒仿佛不甚在乎,当世人商讨完军情,明公开口道,“勤王出兵一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明里南沐朝堂稳定,仅因段家势大就打出清君侧的灯号,实属勉强。”
“大人,你的意义是?”
“老夫明日当亲身坐镇,亲眼看着知枫昂首就擒,段家屠门灭族!”
“府尹大人,既然你我二人各为其主,那就挑了然说吧,我已接太傅密令,节制什伍,毫不轻举妄动,只遵守圣旨和兵部调令!虎符我已交给犬子,现下当节制军士,还望府尹大人三思,不成冒昧啊!”
南沐六府七十九县,除都城华城地点清平府以外,另有宁河、东平、定远、江林、峻岳五府。
张济源见马腾举公然不出所料,不肯相随,神采一变,“马将军,虽说这东平府什伍之事不归我管束,但毕竟张某一府府尹,情急之时也是有变更军队的权力!”
年前,张、马二人更是为两边剂女定下婚事,筹办不日结婚。马腾举宗子迎娶张济源次女,两家喜结秦晋之好,宦途上互为搀扶,出息一片光亮。
也不知被马腾举的话打动,或是不忍如此对亲若手足的弟兄动手残害,那茶盏终是悬在半空未曾摔落。
想到此,马腾举忽地昂首,目光沉稳果断,“张大人所言,按说腾举但无不从,只是军队变更乃国度大事,没有见到兵部调令或者陛下御旨,腾举千万不成顺从!”
当夜,南沐东平府,府尹张济源冷静地将一封绝密军报收起,黯然半晌,招收唤过亲信侍从,“传腾举过来吧!”
图穷匕见!
华城段府,段荆南坐在花梨木的长椅上瞑目深思,堂下一众亲信嫡派垂手而立,并无一人言语,静待太傅绝断。
“腾举所言,济源心知肚明,只是你我身处朝堂,早已身不由己,马将军,是否与我共同发难,当一言以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