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的兄弟俩低咳一声,目不斜视着。
“大媳,余下的灵粟就交由你和小鸣打理。既然刘厨娘即将冲破成为天赋武师,就召她返来吧,”天赋的武师,划一于同阶的练气修士,在隋云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天赋之境?厅室内的几人噤了声。连步氏都没推测短短十余年,资质非常平常的刘音竟能步入天赋,莫不是她在徽镇得了甚么境遇。
论起和岳青城的了解,夜氏在前,步氏在后,可到了最后,倒是步氏鸠占鹊巢,占了先,其中启事,还是和步兰烟的出身有关。
“二弟,你这话是甚么意义?莫不是思疑你大嫂决计栽赃洗管事,”岳青城护起了短来。
洗涛垂手立在旁侧,低眼垂眉,谨慎汇报着此去徽镇的事。
他的身后,伫驰名娇媚的年青女子,粉团似的双拳头,悄悄巧巧地落在了老者的肩上。
步兰烟是睿国境内的丹修仙门派落泉坡内门弟子,亦是名筑基二阶的女修,在岳家的职位非常超然。
步兰烟的修为比起刚修真不久的文姝要高出数倍,控火才气亦是一绝,只是她烤制出来的浆液光彩和分量都不如文姝的黏稠。
虽是和岳青城一母同胞,岳青松倒是无半点青松的矗立样,矮墩圆实,双眼被面上的肥肉挤得只剩了两点余光。
她手中掐诀,一缕细如针毫色的火烧烤着灵粟,火苗淹没了灵粟,金色的灵粟壳被烧得噼啪作响,化成了滩浆液。
47 隋云岳家
对于像岳家这类秘闻不甚深厚,又只在隋云有产业的中等家属而言,娶了能炼丹的女修,倚靠上大门派,那仿佛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各怀苦衷的伉俪俩瞥见了站在劈面的二弟二弟妹的忧色时,又是一阵烦躁。
凡人修真一脉,资质卓绝者寥寥可数,大多数资质平淡的修者都是靠了灵脉、灵石愈乃至是丹药堆砌而成。
十一年前,她遇见了岳青城,被他的那副好皮郛所惑,使足了手腕,又用上了身为落泉坡长老的祖父的威压,别扭嫁进了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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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媳,你且上来一看,洗涛带返来的粟米是否是落叶门的良种,”岳家老太爷岳山抬起了眼皮子,一双老眼波澜不惊。
“大哥,你但是曲解青松了,大嫂的眼力但是利如刀刃,被她认准的人,怕是都要退层皮,何况是戋戋的几颗做种的灵粟。洗管事办事稳妥,大嫂的眼力暴虐,两人都不会出错,要错只会错在了交灵粟的人的手上。刚才我但是听清楚了,灵粟也不全都是洗管事收来的,”夹枪带棍说着话的是岳青松的妻室虞氏。
步兰烟是岳家宗子岳青城的正室,育有一女。其人脸若敷粉,唇若含朱,若不是眼眉里透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阴冷,倒也是一名出众的中年美妇。
“二嫂,换做了是平常时候,我们自不会思疑,只是我这里得了动静,刘音克日频繁地往家里送银两。徽镇那样的败落地,如果不是有了分外的谋生,她哪来的余钱,”虞氏步步紧逼,步氏一时也被问住了,刘音压榨夜氏母子的事可不能落到了老太爷的耳里。
步兰烟身在落泉坡,打仗过很多贵重的药草和灵种,旁人眼里看不出差别的灵粟,经过她的手一眼就能辨识清楚。
刘音的手札早几日就已经用驿鸢送过来了,如此一来,老爷和太老爷也该断了念。徽镇的那双野种也该是时候清算洁净了。
洗涛的话落到了男人耳里,他长眉轻扬,轻贱之意溢于言表,真是个不顶用的贱人,看她生养得一双废料。
站得离老者稍近些的中年男人,着了蟒紫色的对襟长衫,腰佩一条金丝线绣制的簇松祥纹腰带,留了撇美须,长眉修目,虽是近了中年,倒是一番天生的好气度,想来年青时也是羞煞了很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