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只是这临死之前,却蒙公子心善,尚且将奴家作人来看,奴家伸谢公子的慈悲......”
此光阴经中天,因位于山坡的侧面,故而风倒也不大,那和煦的阳光洒落在极新的坟茔之上,轻风吹拂着山坡上的杂草,也偶有晶莹的露水残留,班驳的老树上有乌黑的乌鸦栖在枝头,偶尔收回沙哑而刺耳的鸣叫声,与这荒凉而僻静的坟茔处,略有毛骨悚然之意。
姬青莲一边翻转着野兔,一边不时的朝那王家寨方向张望,心中惊奇这少年为何还不返来,莫非是寻错了门路不成,心中正游移是否御剑而起,迎上一迎,便闻声了那轻微的衣袂声自远处传来。
那妇人回身之间泪流满面,俯身跪下叩拜不已,泣声说道:“小妇人耐不得雌守之苦,累夫君丧命,便是一死也难以赎罪,这一起行来,早已是心如死灰......”
王家寨东面二十里外,已然升起了缈缈的炊烟,姬青莲与那河边之旁升起了篝火,一只肥美的野兔早已扒皮,与木棍上贯穿,不竭的翻转着,那油渍不时的溅落与篝火之上,收回“呲呲”的响声,一股肉香也随风飘散。
包文正走了上前,也不嫌这妇人身上的恶臭之味,独自将大氅包裹好这妇人的身躯,而后将其拦腰抱起,发挥轻功便一跃而起,朝这王家寨的东边而去,只因沿路曾瞧见,约有十余里外,便是那漫山遍野的知名坟茔。
“小妇人已无颜苟活人间,望公子能大发慈悲,容这大氅为奴家裹尸所用,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必然酬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包文正感喟一声,将此行在王家寨茶社中,那衙门的官差竟是枉顾礼法,与众目睽睽之下,任由那土狗和妇人***借机敛财供人旁观,一五一十的报告与姬青莲晓得。
“劳女人久侯了。”包文正将酒坛放落于空中之前,便席地而坐,谦声说道。
侠以武犯禁,朝廷虽是昏庸无道,但这律法的立意本是好的,如有人冒犯了律法,本就遭到制裁,故而包文正虽不耻这二官差的宵小行动,但却也不肯无端夺去性命,故而听闻告饶声,便停下了抽打。
言罢,这妇人站起了身躯,伸出尽是裂缝的手掌,撩了发髻的混乱,而后侧身再向包文正见礼,便一头朝那茶社外的树桩上撞去。
“豪杰爷,莫要打了……”二官差滚地告饶,惨痛的叫声哀呼不已。【零↑九△小↓說△網】
“吟雪剑”锵然出鞘,凌冽的剑气与这空旷之处斩落,抛出一处足以埋葬尸身的凹处,这才又将这妇人的尸身抱起,缓缓的放了出来,又下认识的为这妇人打扫了脸颊上的污垢,以及那混乱的发髻。
姬青莲将贯穿野兔的木棍取下,放在一旁待其略微散去热气,回道:“修道之人如非牵绊甚深,本是不染俗世因果,不然便故意魔作怪,轻则修炼受阻,重则天劫之下化为齑粉。”
“豪杰爷,我等再也不敢了......”那矮胖官差忙不迭的应下,而后便将钢刀归鞘,尽是惧意的上前将那高瘦的官差扶起,抛下了两个铜钱,便欲尽早抽身拜别。
包文正将“吟雪剑”放在一旁,拱手深施一礼,神情庞大的感喟说道:“人死如灯灭,来生好自为之......”
举目望去,那少年单手拎着一坛美酒如同谪仙普通飘但是至,本就是浓眉大眼,面如冠玉,与这和煦的阳光中更显丰神超脱,便是清冷的姬青莲也不由的心中暗赞,确然是翩翩少年,与侠肝义胆当中且不乏儒雅的气味。
活生生的性命,就自缢与面前,包文正心中却只要如释重负,心知对于这妇人来讲,灭亡才是最好的结局,再也不消蒙受旁人非常的目光,至于身后走过鬼域路,到了地府当中,那已然是另一方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