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心知这少年侠客乃是一片美意,但本日接受如此屈辱,已然同业前去县衙,早已将存亡置之度外,便拱手见礼,热血沸腾的朗声说道:“不然!既有这狗贼的项上人头,又怎可不奉与家父灵前,还望仇人以人头相赠!”
那首级上的血液顺动手掌淌落下来,滴落在空中之上,这等杀伐判定的凶性实在震慑了菜市口的百姓,鸦雀无声之余,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惶恐的瞧着这少年侠客手提县令的首级,虎视鹰扬的四下环顾,而后大步流星的走下了法场,围观的百姓如潮流普通让开了门路。
姬青莲眼看着包文正不过半个时候,就将这云岩镇县衙的罪行掀了出来,并且强令衙役押送县令与菜市口,一言所出皆是不敢不从,如此堂而皇之的宣读县令的罪行,而后将其枭首示众,可谓是大快民气,一时之间实在升起了敬意。
更有一剑在手,便欲千军劈易的豪情。
当真语不惊人死不休,与这众目睽睽之下指责这彼苍无眼,实在令这法场前的百姓鸦雀无声,恍忽的看着这手持连鞘长剑的文弱少年,心中巨震不已。
以行侠仗义为名,这名声不显的姬青莲才一起相伴,唯有游历天下闯下赫赫名声,才有能够引来那些道法高深的修道之人折身交友,终究才有机遇站在百莾山“春三十娘”和九幽涧“九幽娘娘”的身前,去完成那几近不成能完成的任务,迎娶“妖妻鬼妾”去大战黑山老妖。
十王殿东廊有一木雕神像,绿色的双目,红色的髯毛,脸孔更显狰狞,恰是那地府的判官,那肉眼不成瞧见的红光闪动,一名与那神像如出一辙的红衣判官便立足与空中之上,而后径直朝这十王殿燃起的篝火处走去。
姬青莲这才有些豁然,心知这文弱的秀才或许有些洁癖,以是一时有些不适,与自家倒是有些相仿,或许是同病相怜的原因,故而倒是又多了一分柔情。
包文正未免被这姬青莲小觑,但却又当真的有些作呕,毕竟是平生第一次斩下别人的首级,便感喟说道:“虽说这县令死不足辜,但拎着淌血头颅走了好久,毕竟有些作呕。”
“牲口!那李家的妇人抱着襁褓当中的婴孩,投井他杀,竟是你硬生生逼死的!
包文帮手提张县令的首级,安然自如的一马抢先,那感染了鲜血的剑身还是血迹斑斑;白杨手持剑鞘也是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前,本日大仇得报可谓是称心恩仇,至于今后以命相抵,也毕竟是不负男儿之躯;姬青莲旁若无人的轻抬莲步,从那无头尸身边颠末,仿若不过是平常的瓦石普通,竟是懒得再瞧上一眼。
“白公子,此人头便是祸端,你若要拿去奉与令尊,便要受那朝廷的访拿,不若由我等带走,毕竟也算与令尊灵前有个交代了......”
自这云岩镇一起行来,包文正有张县令首级威慑,无人敢拦其来路,皆是骇然之极的远远遁藏,一向走到了间隔白杨家门不远的岔道口,这才临时停下了脚步。
虽是心知这白杨更欲亲手割下这县令的首级,归去祭奠其父的冤魂,但如此一来这诛杀朝廷官员的罪名就落在了白杨身上,毕竟是平常的男儿,又怎能抵抗朝廷的访拿,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命相抵。
十王殿后不远处便有一条河道,包文正略微洗漱了感染了血液的手掌,又用凉水擦拭了脸颊,这才逐步消逝了作呕之意,返回了十王殿中,已然瞧见了篝火扑灭,一只野兔正在翻烤,姬青莲目睹包文正回转,便将贯穿野兔的木棍递来,接过了包文正递过来的银两,便御剑而起,意欲购回水酒,供夜间驱寒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