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杀了云岩镇的县令?”张默昌轻捋颚下髯毛,一副云淡风轻的高人做派,因有这符咒之术护住了身躯,故而不屑的出言说道,那眼神当中的调侃之意,说不出的鄙弃。
“那狗官贪赃枉法,草菅性命,百死难赎其罪!”
这一首《诗经.国风.郑风.野有蔓草》,姬青莲熟读经史子集,又怎能不知此中的寄意,错愕的转头瞧着包文正的脸颊,那一双缭绕着淡淡情素的双眼,如同篝火普通的令人难以矜持。
张默昌大袖一拂,便起家朝大堂以外走去,有声音远远传来,言道:“古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本日试看贫道可否不让先人专美与前.......”
包文正故作板滞的凝睇着姬青莲的脸颊,喃喃地说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相逢相遇,适我愿兮.......”
姬青莲早已发觉到了此人,仗着剑囊中的法器凌厉,不动声色的起了身子,轻转莲步朝殿前走去,待冰冷的凤眸远远打量了一番后,这才略微豁然,悄悄的立足而立,意欲先由包文正脱手与其较量一番,毕竟结伴行侠仗义,势需求与这抬龙殿做个高低,增加一些与修道之人拼斗的经历,也能在护佑不及之时,多少有些自保之力。
姬青莲本是萧洒的修道之人,虽是感到包文正得一番情义,但明知有缘无分,故而不肯这没有成果的情素持续下去。
“哪位道友,情愿前去十王殿,将那贼子擒来,也好明正典刑?”
包文正一则只是跟姬青莲保持含混的干系,接机套问修道之法,二则姬青莲既然婉拒,碍于自家一惯为之的“角色”,也必将不能死缠烂打,故而略显沉重的叹了口气,扮作苦衷重重的模样,并未出声作答。
捋了鬓角那被风吹的有些零散的发丝,姬青莲侧首眺望了梅花丛一眼,瞧见包文正仍立足其间,深深的凝睇了一眼那文弱的身形,仿若这一眼便能永久烙刻在心底,而后悄悄叹了口气,本是一剪秋水的眼眸也逐步清澈下来,复之如常的冷酷。
“温上酒,贫道去去便回!”
姬青莲端坐在台阶上,面色略有些凄迷,孱羸的手臂抱着双膝,盯着摇摆的篝火,那囊括而来的北风飘摇了额前的发丝,白净而美好的脸颊上透暴露一丝黯然神伤。
还未曾降下御风之术,便已瞧见那江湖人正与殿前习武,张默昌远远的降下了身形,掐动法诀先是布下了数层符咒护住了身躯,这才负手的朝那十王殿而去,尽显修道之人的孤傲卓绝的气势。
包文副本就是为了与姬青莲保持含混干系,好乘机套问出修行之法,故而勉强挤出笑容,言道:“瞧这天色,估摸着还要降雪,官差应是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