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绛雪近身上前,却碍于女儿家的矜持,愣住了莲足,那美目盼兮如同秋水,颤声说道:“君,安好否?”
“窘拦鹤翼桥偏窄,惊入梅林梦未真。”
春三十娘错愕不已,侧首望着与凄然当中异化着欣喜的梅绛雪,唯有休了口腹之欲,心中倒是升起了猜疑之心,不解这较着修行了道法和微小剑意的少年,竟是梅绛雪口中的情郎,与先前与百莽山所言的文弱墨客,倒是大相径庭。
梅绛雪嫣然一笑,也将此事押下不提,而后与情郎并肩便朝玉漱山庄中走去,那连月来更加浓烈的阴霾,倒是尽数挥之一空,固然费经心机请来春三十娘,但既然得偿所愿,也无需再无吕三娘做过一场,可谓是皆大欢乐。
花信韶华的女子慵懒的躺在碧波池中,那散去绝世妖王的肃杀冷意后,与美目盼兮之余,那股傲视天下的傲气,还是是令草木残落,暖色逼人,一身玫红色的亵衣更显妖艳之姿。
曾今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包文正起家眺望着九曲廊桥外的碧波池水,轻声吟道,那略有寒意的轻风拂来,吹动了衣袂也随之飘摇,眉宇间倒是有些暗淡,腔调也有些落寞。
言辞说到这里,便已经是恰到了好处,既孤身来到了玉漱山庄,来到了梅绛雪的面前,那款款的情深自是不言而喻,无需决计的表述。
包文正虽是未曾直视这红衣女子的神情,但是又怎会不知,对于千年狐妖梅绛雪和这高高在上的红衣女子而言,不过是如同蓬头冲弱学垂钓,何尝会放入心中。
春三十娘蛾眉倒蹙,面有薄怒,但碍于昔日相逢与贫微的交谊,倒也不好开口斥责,好似出水芙蓉普通浮出水面,便有罗裙自远处飞来,将那腰如束素,肌如白雪的娉婷身躯讳饰,倒是不悦之极。
“那又如何?”包文正故作诧异,双眼当中清澈之余,那近乎于炙热的眼神,却将心机表漏无疑。
梅绛雪上前几步,与包文正一步之遥,脸颊上又规复了以往的淡然,但眉宇间的欢乐倒是讳饰不去,言道:“你已晓得,我是狐妖……”
感喟以后,包文正便将这数月来的经历,轻描淡写的报告了出来,自是目睹这人间的赃官贪吏鱼肉百姓,便一怒拔剑行走天下,杀赃官,除恶霸,与官军的围捕当中几经存亡,而后与莱阳鬼宅当中,与那厉鬼存亡相搏,多亏有这“吟雪剑”之威,这才气幸免于难。
而后安然自如的与这女子的脸颊上一扫而过,仿若平常。
“满地榆钱莫笑贫,看花又负一年春。”
春三十娘乃是呼风唤雨的妖王之尊,自是不屑这人间男女的情素,淡笑一声便抽出了手臂,碍于梅绛雪的颜面,便冷声说了一句:“公子有礼了。”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天下,百莽山的千年蜘蛛精“春三十娘”和九幽涧千年厉鬼的“九幽娘娘”,各自统御了妖族和游魂野鬼,眦睚之怒便是风云变色,血流成河,若论手腕和策画,这方六合无人能与“妖王”和“鬼王”比肩,便连峨眉仙门的“青萍剑仙吕三娘”亦是不能!
春三十娘百无聊赖的接过了玉盏,将那窖藏多年的美酒一饮而尽,美好的脖颈如同羊脂,清楚可见的锁骨,一双豪气实足的娥眉,眼眸当中那不经意间的淡然,令近在天涯的梅绛雪心中为之心寒。
春三十娘微蹙着眉头,却也不能拂了梅绛雪的颜面,唯有微微点头,倒是细心打量着包文正,也并未率先出言。
“曾听闻姐姐言及,公子本是平常之人,不知那边学来的道法?”春三十娘虽是淡淡的相询,但那傲视天下的气势,犹若诘责,不容别人推委,接着言道:“你背后的这柄剑,亦不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