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回眸望着聂小倩那清冷且娇怜的身形,与这月色当中更显的楚楚动听,那双眼当中的怯意倒是讳饰不住,也心知所为何故。
包文正眺望着这相对纯真的女鬼,逐步的消逝与蓬蒿深处,心知明日一别后,与这方天下应不会再有相逢之日,却不知宁采臣与聂小倩的结局如何,聂小倩是否会因为情素,放弃投胎转世的机遇,甘愿与宁采臣与阳间当中做百年之好。
“春三十娘如果死了,你觉得我还活的成吗?”
包文正眺望着那浮云与残月如丝如带,那梦寐以求的女子倒是遥不成及,却不知绣玉谷移花宫近况如何,乃至不晓得是否还会有相逢之日,那笑靥如花,绝代风华的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也不知现在是甚么模样,那青丝是否因为相思,而多了几丝白发,另有那腹内的骨肉,到底是男是女,现在又有多高了……
包文正望着梅绛雪那凄苦之极的神采,心中也毕竟是升起了顾恤之情,却心知与现在,唯有谎话才是治愈梅绛雪最好的一剂良药。
那腔调虽是冷酷,而这言词倒是体贴,包文正凝睇着梅绛雪那秀美绝伦的脸颊,回想起与百莽山的道听途说,念及梅绛雪的斑斓心肠,心中再次闪现出了寒意。
既然连相懦以沫都做不到,倒不如早些罢休,相忘于江湖,才是对梅绛雪而言,最好的结局。
“包文正,你奉告我,你的元阳之身……”梅绛雪遐想起情郎与春三十娘的媾和,便是再生肝火,气的几欲说不出话来,接着问道:“是不是跟春三十娘!”
说话是一种奇异的力量!
梅绛雪蹲坐于篝火前,神采与痛恨当中又闪现了造化弄人的哀伤,美目余光也瞧见了情郎单独走开,也瞧出了包文正落寞的身形,碍于女儿家的矜持和余气未消,还是是不予理睬。
再者,便是祸水他引,春三十娘本就是百莽山的妖王之尊,便是梅绛雪也是招惹不起,并且与兰若寺曾打伤梅绛雪,这几句话说出来,也好勾起梅绛雪心中的记恨,升起同仇敌忾,且同病相怜之心。
但,绛雪娘娘有了叮咛,又不得不平从,不过是兰若寺的孤魂野鬼罢了,与这千年狐妖面前,存亡又怎轮获得自家做主。
聂小倩喜出望外,心中的郁结,跟着包文正的一句话终究散开,忙侧身施礼谢过,而后安慰着说了一句:“是宿世必定,就莫错过姻缘!”
那腔调极其的落寞,极其的悔怨,也极其的苦楚,与这月色下也极其黯然神伤。
梅绛雪那罗裙逶迤,妖娆的身躯与风中盈盈飘落,徐行走了上前,冷声说道:“我遣聂小倩前来,莫非还唤不动你?”
“你说!你说!”梅绛雪面色凄苦之极,粉拳打到包文正的身上,倒是潸然泪下,那粉拳如同疾风骤雨却不包含一丝妖气,并且跟着梅绛雪的痛哭流涕,也逐步酸软有力,最后倒是抚摩在情郎的肩头。
“这就是我,为何要拔剑互助春三十娘的底子启事……”
一个是姐妹相称多年的妖王春三十娘,一个是早已情根深种的情郎包文正,这二人的媾和对于梅绛雪而言,如同一记耳光,生生的括在了梅绛雪的脸颊之上,并且是清脆作响,羞臊的无地自容!
只是女子皆善妒,只愿相互才是独一,故而将言词说到此处,才是刚好!
将这狼籍的思路尽数打扫,包文正便是将梅绛雪也安排一旁,开端思考着如何去靠近“鬼妾”九幽娘娘,数月未曾回转师门,却不知师尊吕三娘近况如何。
如许的女子,还是莫要招惹为妙……
踌躇了半晌,包文正毕竟是未曾走上前去,本来与梅绛雪的相遇和相知,就是靠近妖妻春三十娘的路子,现在已然是功成,何必再去伤害这一片痴心的女子,哪怕她只是个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