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妖异且绝美的女鬼,也是雄峙九幽涧与阴曹地府为敌的千年厉鬼,也是与百莽山春三十娘分解“南北二娘娘”的九幽涧之主。
九幽娘娘擦拭那一杆银枪,追思起生前与疆场之上的腥风血雨,多少袍泽为了保家卫国,奋勇杀敌死与刀枪之下,乃至没法入土为安,那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在安然自如享用繁华繁华之际,可曾会想起与烈焰中燃烧殆尽的尸骨,可会念及每年中元节,以香火纸钱记念的不过只是衣冠冢罢了。
包文正与兰若寺中就见地过春三十娘斗法之时的手腕,见过那化出山峦般本体的狰狞和残暴,见过百莽山一众妖魔噤若寒蝉的惶恐,心中料定这白发银枪的女子便是九幽娘娘,又怎会抱有幸运之心。
“接不住,就再死一次!”
九幽涧外,那森寒凌厉的剑光源源不竭,道道晶莹柔润的光芒瞬息远去,又逐步消逝与不成目及的绝顶,掀起了暴风高文溅射开来,但有鬼卒不幸与这剑光袭来,幸免于难者则是少之又少。
“兵罢淮边客路通,乱鸦来去噪寒空。”
凌厉森寒的剑光一泻千里,仿若清冷的月华遍撒九幽涧这方寸空间,所过之处皆是化作了齑粉,那本就是镜花水月的身形如泡影普通消逝不见。
九幽娘娘念到吕三娘之名,那不悦的神采才略有转圜,轻转莲步来到这白骨亭台的角落,柔荑悄悄抚摩着那一杆银枪,是那般的和顺,那般的细致,仿若在触摸情郎的脸颊普通,清雅脱俗的脸颊也是有了几分黯然。
清冷的声响自左疏影耳畔响起,那熟谙的腔调响起之时,一只柔弱的玉掌已然按住了左疏影紧握的长枪。
包文正那面如冠玉的脸颊闪现了潮红之色,如同贪酒多饮了美酒玉液普通,衣袂飘飘之际发髻顶风飘舞,本就是丰神超脱更是飘若谪仙,掌中的“青鸾祁仙剑”大放光彩,几近皓月普通尽显孤洁之意。
包文正虽未及细想,却也晓得这能够是独一的契机了,以万里携“槐木金坛”护送梅三娘远赴九幽涧,来彰显自家的侠义心肠,有别与平常修道之人对厉鬼的“成见”;以不吝一死护住孤魂野鬼梅三娘的灵魂,来彰显自家的至情至性。
那晶莹剔透的亭台缭绕着白光,耸峙与干枯的湖畔边沿,这亭台以累累白骨拼接而成,因胫骨及腿骨是非不一,故而外型独特,亭台的飞檐之上则是森白的头颅骸骨,仿若无声的奸笑,自是阴寒之极,且令人毛骨悚然。
凌厉森寒的剑光将这九幽涧辉映,几近清冷的月色遍撒,也将那一朵暗中之花映托的清楚了几分,就在这九幽涧之前,包文正与左疏影一番大战已然是畅快淋漓……
左疏影如同巧燕钻林与这剑光当中遁藏,虽是毫发未损却也不由得动了嗔怒,已经半柱香畴昔了,这包文正不但未曾衰弱借来的法力,这凌厉森寒的剑光反而开端凝练,竟是以临阵之际在磨砺剑诀。
躲不知该躲向那边,却也要避开这长枪做棍隔空划来的轨迹,包文正把握剑光便要飘飞,却不知何时有一条玄色巨蟒已然近在天涯,这巨蟒周身鳞甲纤细可辨,与栩栩如生中更是披发着戾气和怨气,包文正骇然之际身躯倒飞开来,心知与这九幽娘娘相差甚远,唯有运转借来的法力尽数会聚与“青鸾祁仙剑”上,护住了自家的身躯。
阴风阵阵囊括而来,荡起了那一头如雪的长发飘舞,通俗的双眸有荧荧火焰闪动却不显炽热,却似积雪之下的溪水普通冷澈。
九幽涧的戾气和怨气本就极重,凡人如果涉足此中,不消一时三刻便会蚀骨销魂,现在暗中之花被左疏影唤醒之时,更是有丝丝缕缕的血雨从阴翳蔽日的云层当中落下,戾气和怨气更如解开了掣肘普通,一时候乌黑如墨如同半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