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望着那阴气缭绕,身穿凤冠霞帔的左月素,心中更是甚觉荒诞之极,便是瞧来清雅脱俗又有何益,便是乍见只觉冷傲之极,也毕竟不过是一具骸骨罢了,这血肉,这喜服,这统统的夸姣皆是变幻。
冥婚跨阴阳,命数存亡连,一朝结连理,世世不分离。
触手之间只感觉冰冷砭骨,那柔荑看似白净纤细,除了毛骨悚然以外倒是别无旖旎,包文正从左疏影处牵起左月素的玉手,还是面带笑意的引领着来到了正堂当中。
左疏影亲历地府数次征剿九幽涧,作为万千厉鬼的统领,曾与那大名鼎鼎的白无常谢必安斗法半个时候未分胜负,故而对道行深不成测的九幽娘娘为何应允包文正,始终是迷惑不解,并且耿耿于怀。
这洞房便是临时补葺而出,却也如阳间当中普通无二,暗红色的床榻以水曲木雕镂而成,其上也有邃密的祥云朵朵,那大红色的幔帘斜挂与床榻之上,且由森白的骸骨为饰,那一具巨大的檀木棺椁便停于洞房的中心,可谓是大煞风景,很有焚琴煮鹤,使报酬之恶寒。
“左月素早在千年之前,便被野狗撕咬成了森森骸骨,现在呈现在你面前的,不过是由怨气和戾气成形的厉鬼罢了。”
但如果不与左月素施礼,与这宫阙当中落了左月素的颜面,也非包文正的本意,无法之下便故作施礼,双手未曾合拢之刻,上前伸手与左月素侧身施礼未毕之时,刚好将双手伸出,将其搀扶了起来。
“那这棺椁就是我的!”包文正伸手抚摩着那阴寒的棺木,打量着左月素的脸颊,倒是掷地有声且不乏情深,声情并茂的说道:“你我已然拜过六合,那你左月素便是我的女人!”
言罢,左月素那冰冷砭骨的柔荑抓起包文正的衣袂,便跳进这巨大的棺椁当中,而后将这棺椁合掩……
千年了,太冗长了……
宫阙当中,那一红一白两个“囍”字张贴其上,便是草率的暗合阴阳之礼,与百鸟朝凤的唢呐声声喧闹中,左疏影一袭红色罗裙,将那凤冠霞帔的粉衣女子搀扶出来,本是耳听这唢呐声面带笑意,待瞧见那一身书发展袍的包文正时,美目当中又缭绕着不悦。
左疏影闻言便退在了一旁,心知娘娘算无遗策,既然情意已决,便也不再生扰。
“伉俪对拜……”
“你便是鬼,也是我包文正的鬼!”
“如果娘子情愿与棺椁中为伴,又有何不成?”包文正心中虽是恶寒之极,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含笑说道。
与众目睽睽之下,包文正闻言便是暗怒不已,却不动声色的含笑以对,“鬼妾”乃是体系任务中的一环,而妾便是妾,岂有对拜之礼。
左月素感到之余欲言又止,追思起往昔的光阴,戾气再次与身侧缭绕,美目当中转寒以后,拂袖之间便将这棺椁开启,嘲笑着说道:“本日,妾身便成全你的情深,与这棺椁中与你洞房花烛!”
左疏影闻言之上面色有些凝重起来,遐想那如同星斗般灿烂的女子,蹙眉冷声说道:“绛雪娘娘的道行,疏影自是不及!”
故而,若非现在天道出缺,九幽娘娘又怎会等闲应允此事……
健忘了夏季蝉鸣的喧闹,忘了桃红柳绿,莺飞燕舞的阳间美景,不知美酒是否还是醇香。
虽是晓得这冥婚不过是情势所迫,却感觉这锣鼓震天的宫阙有些陌生,而娘娘也有一些冷淡……
包文正与惊慌当中瞥了一眼左月素,还是是那般的清雅脱俗,那秀美绝伦的脸颊极其白净,和那白发成一色,与柔弱的身后缭绕,恰好与这棺椁之前倒是令人令人不寒而栗,近乎于毛骨悚然。
左疏影徐行走了上前,面色暗淡的望着九幽娘娘,那血红色的长发跟着阴风与肩后缭绕,见礼以后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