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绛雪心中格登一下,夙来晓得这左月素尽情恶毒,更是没法无天,目睹这怨气冲天而起,心知唯有“低眉顺耳”,方能转圜现在的杀局。
与九幽娘娘左月素心中,其一,这青丘山梅绛雪虽是斑斓心肠,但道行倒是不值一提;其二,梅绛雪与包文正的私交,也定然是瞒住了春三十娘。
毕竟是老态龙钟的妇人,又能有几分力量去当真抽打,不过数息工夫便已经是气喘吁吁。
那斥责的腔调自远处传来,那被东风抚乱的发髻更显皱纹通俗的脸颊痛心疾首,脚步盘跚的走了近前更是羞臊不已的颤声说道。
说话间便四下张望,微微颤颤的从地上捡了根小指般粗细的树枝,便朝包文正身上抽打畴昔。
故而,既然撞破了此事,便可威胁梅绛雪,若不想惹来杀身之祸,便唯有“良禽择木而栖”,转投九幽涧的麾下。
“快放手,你怎可如此……”左月素美目盼兮,故作娇嗔的说道,那腔调自是说不尽的欲拒还迎。
“你长本事了是吧?”
“啪!”
“娘,你听我解释……”包文正难堪不已的退后几步,虚手将左月素护在了身后,说道:“这才是你的儿媳……”
宁采臣目瞪口呆的瞧着这伪君子的行动,心中更是鄙夷之极,毫无半点廉耻之心,当真是羞与其为伍,唯有搀扶着小倩悄悄的回身拜别。
言罢,便脚步盘跚的朝那九曲亭廊而去。
“本来娘娘的快意郎君竟是……”梅绛雪勉强挤出笑容,只是这言词到了嘴边,倒是再也说不下去。
“戋戋小事竟劳烦娘娘牵挂,实在令绛雪汗颜……”梅绛雪闻弦音而知雅意,既然左月素对于兰若寺一役毫不知情,心中便有些豁然,借春三十娘的威风必能令左月素心有顾忌,故而轻描淡写的说道。
梅绛雪本是孤洁的女子,目睹情郎与左月素与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这般,心中的凄苦可想而知,但却也不得不押下了恨意,笑语盈盈的打量着这一对“璧人”。
左月素昔日便听包文正言及,与青丘山梅绛雪有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含混,故而别离以后尾随一起,便是想洞悉包文闲究竟筹办如何行事,毕竟干系到九幽涧大劫,不得失慎重。
现在,目睹这梅绛雪一袭罗裙袅袅而来,仿若空谷幽兰普通缭绕着孤洁的气味,那美目当中又充盈着不成描述的聪明神采,虽是笑靥如花倒是不卑不亢,道实在令左月素为之有些赞叹。
陆游如此,为何你包文正亦是如此,为了你们心中的大义,便是一次又一次轻贱与我……
“只怕你有了新人忘旧人,不知被哪个狐狸精把魂儿都勾了去……”左月素也是故作柔情似水,那翠绿玉指牵起包文正的衣袂,一副嗔怒的模样笑道。
与这春光明丽的天井当中,晖映着梅绛雪那秀美绝伦的脸颊,也晖映着左月素那清雅脱俗的笑靥;轻风缓缓而来,抚动着梅绛雪的罗裙褶皱如同波纹,也抚动着左月素那三尺白发飘飘……
包文正言词有些倔强起来,面色更有了一些不悦,一则是左月素明火执仗的诽谤梅绛雪,委实有些欺人太过;二则便是晓得梅绛雪一片痴情,这才将双亲拜托在玉漱山庄本中保养天年,又怎能置若罔闻,途令梅绛雪齿冷意寒。
“娘子……”包文正时价梅绛雪与二老皆在玉漱山庄,苦思无策之下,便唯有上前将左月素揽在怀中,强忍住几欲冻彻骨髓的阴寒,出现密意款款的笑容,说道:“莫要起火,被爹娘看到了,岂不吓坏了二老!”
娘亲将那树枝扔在了地上,怒容满面的说道:“见你爹,本日就说道个清楚!”
娘亲时价现在也是骑虎难下,若不给梅绛雪一个交代,这好生生的女子必将错过,又去那里寻这如花似玉,知书达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