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风眺望苍澜真人的剑光瞬息远去,负手而立自语感喟说道。
“官人,春三十娘只怕是要先隔岸观火了……”左月素身罩鱼鳞甲胄,手持“白骨戾魂枪”,把握阴风阵阵,与这“怨戾之花”前神采自如,漫不经心的说道。
放河灯,焚纸腚也是风俗之一,故而虽是未至中元节之夜,但有河道之处也是彻夜常燃,与这炎炎夏季当中,男女老幼皆是面色庄严,便是熟人相逢也沉默不语,唯恐失了孝道。
春三十娘面色庄严,俯视着麾下三十六洞妖王,冷声喝道:“中元节鬼门开之日,那九幽涧的十万生灵只可多,不成少!”
那翠绿玉指掐动剑诀,三尺青锋与肩头戛然出鞘,出现青色的光晕与浮空当中停驻,那娇弱的身形盈盈飘起,拱手见礼以后,便把握青萍仙剑直入青冥。
“柳掌教,我青城也将封山百年,若能与这百年内贯穿神通,本座必当再战黑山,势诛此獠!”
青狼妖王乃是百莽山的肱骨之臣,赤胆忠心自是不虚,于此上前一步恭声说道。
“道友,为今之计只能扼守庙门,以阵法自保,留待来日再做计算了……”柳清风面有笑容,眺望吕三娘的剑光瞬息远去,扼腕长叹很有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凝重之色。
回飙吹散五峰雪,常常飞花落洞庭。
“否极泰来,道之常也……”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春三十娘与尸山血海当中介入百莽山妖王之尊,更以“幽昙灵酒”差遣麾下万妖,那积威早非一日,现在与妖王大殿当中发号施令,虽是身躯看似娇弱,那个不知千年蜘蛛精的尽情恶毒,那傲视天下的风采更是无人敢直视。
“喏!”
这百莽山三十六洞妖王皆是数百年道行,哪个不是老谋深算杀伐判定之辈,焉能不知这苍鹫妖王乃是决计阿谀,但存亡受制与春三十娘“幽昙灵酒”,故而大多皆是故作恍然大悟,心中倒是鄙夷之极。
“那十殿阎罗夙来受百姓香火供奉,麾下所属的阴司正神,又岂能视十万生灵的存亡与不顾……”
“言之有理,但却实在令人气闷不过……”左月素心念一动,气机与这“怨戾之花”相互牵引辉映,一股阴寒之极的戾气与怨气铺天盖地囊括开来,与这九幽涧中怨气冲天,本是暗淡的天气更是如同半夜,乌黑如墨。
苍澜真人与柳清风面面相窥,皆是瞧出了对方的黯然之色,现在恒山仙门惠静师太与嵩山仙门圆空禅师皆以身故道消,吕三娘又一意孤行前去九幽涧,休咎难料……
声音远远回荡开来,那腔调或是锋利仿若利刃撞击,或是沉闷作息如同锣鼓齐鸣,或是高亢如同虎啸狼嚎,一股肃杀的萧瑟气味冲天而起。
妖王大殿以内氛围凝重之极,便是性喜喧闹者也是不敢多言,虎背熊腰的三十六洞妖王皆是脸孔丑恶之极,身材魁伟如同铁塔普通,身穿甲胄难以讳饰那如同老树盘根的身躯,五颜六色的大氅与身后飘摇,长戈在手自是杀气重重,静候着妖王春三十娘呈现。
你躲不开,也走不了!
“阴阳轮转当中另有玄机,神通之道又岂是平常……”
“娘娘深谋远虑,小妖远不及矣……”
来吧,黑山老妖!
只要你敢来九幽涧,便是我包文正完成体系任务“妖妻鬼妾战黑山”,便是我回转绣玉谷移花宫之时。
衡山以内遍及古木森森,仙门以内飞檐楼阁数之不尽,雕梁画栋更是美轮美奂,那御碑亭前的石龟以青石雕镂而成,引颈张目历经风雨的浸礼。
苍澜真人作揖见礼后,大袖挥动之际身形缓缓漂泊,那一道流光与肩后夭娆飞舞,与双足之下托起了苍澜真人的身躯,余音渺渺之时便直入青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