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谈的，但是迩来我左思右想，又怕说了实话，将阿翁气坏。”
“在路上，”程珪见三个女人神采不善，忙又添了一句，“派阿彪先返来了！”
不消谢涟撺掇，她也想问问丈夫是不是老胡涂了。谢涟来一哭：“阿麟娘舅就要返来了，是要打他的外甥给他看，来个上马威么？”
谢麟道：“您看程犀的妹子，如何？”
比方浅近易懂，再摆究竟：“看看你们，破衣烂衫，想想他，严肃整肃。三个月前还能抢到些衣食，现在呢？”
叶宁问道：“伯母？”不怪他惊奇，林老夫人当年，最偏疼的就是谢源，其次便是面前的谢涟，对于宗子，反而没有那么靠近。谢涟这副爽快脾气，有一大半是林老夫人给宠出来的。
赵氏手里的拨浪鼓掉到了地上, 程素素手一抖, 给桃符戳了个酒窝, 李绾跌在了熏笼上，被两个丫环搀着才坐起家来。三人一齐问：“在那里？！”
叶宁道：“再取一副杯盏来！”他用的是自家照顾的酒具，十仲春花色的酒盏，可谓瓷器中的上品。
即便晓得他狡兔三窟，谁也挑不出理儿来。
当然，谢麟暴露口风抱怨的时候，孟章是绝对不会顺着谢麟的口气煽风燃烧的，反而要劝谢麟：“孝字大如天，父母已颠季世了，再与祖父不好好相处，如何安身于世？哪怕祖父在理取闹，做孙子也要忍，也要极力达到要求。”
好处不能耐久，积储空被耗损，前面又看不到但愿。
“叔叔们对我好，我又何必让他们去挨骂？阿翁看我是心机深沉、本性凉薄，谁帮我说话，谁就是被我利用的笨伯。”
程犀的点掐得非常准。
阿彪满面风尘之色，黑瘦很多，回到都城却显得非常亢奋，本地磕了一个头：“给老安人存候，给大娘子存候，给姐儿存候。”转了回身，又给卢氏磕了个头。
谢丞相冷静地将字纸谨慎翼翼地收好，才深沉而又安闲地坐了返来：“夫人，坐。”
谢麟拿着铜筷子拨着火盆里的炭：“世叔，阿爹在时，阿翁对我可慈爱了，对阿爹才是疾言厉色的。阿翁老是说，你看看阿麟，小小年纪，比你懂事多啦。可阿爹过世以后，阿翁就常记念阿爹，说我不及阿爹半分。思来想去，我的错处，约莫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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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主仆俩能顺顺铛铛地活到见到官军，靠的是程犀装神弄鬼。
他从短长讲起，先压服了一个聚族而居的小家属的族长：“乱贼已无能够，眼下恰是报效朝廷之时。”获得了族长的首可，大谈科学：“从贼有伤天和，看他们存亡未卜、身首异处，就是报应啊！”集合了不肯意再生乱的、豪情已经褪去的浅显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