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凤仰天祝祷,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腮留下滴滴淌落在地上。
胡斐淡然道:“小子胡斐,确是胡一刀之子。当年小子在襁褓当中遭受凶恶,幸先父救济过的客店伴计平四叔舍命相救,又含辛茹苦将小子扶养成人。”
苏三醒抱着苗若兰,胡斐便俯身一手一个提起了田归农与阮士中,跟在苗人凤的身后。
田归农被苏三醒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思疑他是否已经晓得了甚么。
苗若兰虽是不明以是,但见到自记事起便少有欢容的父亲罕见的如此高兴,也兴高采烈地拍着小手咯咯直笑。
苏三醒摆手笑道:“胡兄弟稍安勿躁,当年那害了令尊性命的剧毒若果与毒手药王有关,面前便放着一个最大的怀疑人。”
“贤侄!”苗人凤身躯剧震,仓猝伸手将胡斐扶了起来,一老一少相互对视半晌,虽还是满脸泪痕,却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苗人凤拈了三炷香,在烛火上引燃了,拜了几拜后插在香炉中,沉默半晌后幽幽叹道:“苗某因传闻先父为胡大哥所害,以是四周寻觅他的踪迹,乃至竖起‘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号,但愿引他主动上门。厥后,苗某终究在沧州道上碰到胡大哥佳耦,那一年下了好大的雪……”
“你……你当真是胡大哥的儿子?”
苗人凤苦笑道:“如何没有查?当年苗某猜忌那剧毒或是出自‘毒手药王’之手,因而找到一嗔大师劈面质询,还因言语失和而斗了一场,相互各吃了一个小亏。过后想来,那一嗔大师似有难言之隐,但苗某在亏损以后又接管了一嗔大师的解药,倒是不便再诘问下去了。”
说到此处,苗人凤和胡斐都已是泪流满面。
苏三醒仓猝悄悄安抚一番,然后瞥了地上的田归农一眼,考虑道:“如此说来,殛毙胡大侠的凶手却非苗大侠,而是那在刀剑只杀喂毒的卑鄙小人!”
苗人凤不敢置信,当年胡夫人在殉夫之前托孤于他,等他过后去寻觅那孩子时,那孩子却已失落,只在那间客店前面的一条河边寻到孩子的一顶小帽和很多血迹。他本觉得那孩子已经为奸人所害,自发愧对泉下的胡一刀佳耦,十多年来一向耿耿于怀。本日一个豪放萧洒、技艺高强的少年豪杰在他的面前自承是胡一刀之子,这令他在狂喜之余实在又不敢置信。
笑罢多时,苏三醒忽有问道:“苗大侠,当年那刀上剧毒竟然令内功精深的胡大侠当场便死,毒性之烈可想而知。江湖上能具有如此剧毒的人应当未几,莫非你便没有从这条线索查出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