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若展开眼睛嘻嘻一笑道:“我是要做墙头草。不过我这棵草倒是单边儿的,只会往隔壁家的阿谁方向倒!”
锡若本身的酒也有些多,就攥紧了酒壶听老额一会儿儿痛哭流涕地诉说他老爷子死在任上的时候,他因为家贫不能还京,幸亏四川总督哈占请留他在西安效力,部议又不准,最后还是皇上特准了;一会儿儿又说康熙三十五年的时候,皇上亲征噶尔丹,他跟着大将军费扬古出西路,破敌于昭莫多,厥后以军功授世职拖沙拉哈番,擢协领是多么的风名誉耀;一会儿儿又说康熙四十三年的时候,皇上巡幸西安阅兵,设席的时候特命他老额靠近御座,还亲赐了他喝酒,又说“尔父宣力行间,尔亦参军能效力,故赐尔饮”,不久又赏了他一个西安副都统做。
想不到额伦特一闻声“红灯笼”三个字,竟离座扭起秧歌儿来了,嘴里还一边哼着陕西那边的民歌小调儿,让锡若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想这时雅座的门却被人推开,锡若觉得是年八喜结完帐返来了,扭头一看却见十四阿哥嘴角直抽搐地站在那边。
锡若就着十四阿哥的手劲儿站直了,这才指着额伦特说道:“他散朝今后跑来谢我,说是让皇上免了他们的赋税。我跟他聊得投了缘,就……就喝多了!”
十四阿哥只好收住了拳头,转头朝福琳说道:“他就交给你了。”说罢就仓促地走出房门去了。
锡若夸大地痛呼了一声,又摸着脑门子说道:“啊啊,头疼死了,甚么都想不了了。” 说罢便靠在轿厢上装死。十四阿哥一把拎起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你觉得装死就行了吗?”锡若却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锡若这才明白过来,本来老额那会儿瞥见的不是本身的魂儿,而是大哥容若,便摆了摆手大着舌头说道:“你、你看错了!那是、那是我大哥!”
十四阿哥无可何如地看了两个醉鬼一眼,叮咛身后的小厮把额伦特弄回驿馆去,本身又搭住锡若的肩膀,扶着他往酒楼上面走。
出了“八宝斋”的大门,十四阿哥见锡若如许也骑不了马,只好等本身的大轿抬过来了,这才扶着锡若一道坐了畴昔。不想锡若一出来就睡,嘴里还唠唠叨叨地说着胡话。十四阿哥仔谛听了听,发觉他说的是“额伦特是西安将军,紧靠着西北,将来……将来有大用处!十四,这小我可不能放过!”
十四阿哥返回肩舆里,见锡若仍然睡得很沉,想了想便揪起他的胳膊,一用力竟将他负在了本身背上。四周的其别人见状赶紧急上来帮手,却都被十四阿哥赶开了。
十四阿哥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扭开脸说道:“有甚么好谢的?不过就是伺弄一个醉鬼回家。”说着又偷偷地伸手揉了揉本身的肩膀。
锡若闭着眼睛轻笑了一声,问道:“别的醉鬼你肯伺弄么?”
十四阿哥有些思疑地推了推锡若,发觉他竟然真的又睡着了,不觉有些哭笑不得,也不晓得他刚才跟本身说话的时候,究竟是复苏着的,还是在说梦话。
到了公主府门口的时候,十四阿哥用脚一跺轿底,内里的轿夫立即住了轿。十四阿哥翻开帘子,见年八喜跪在内里等着接锡若进府去,却对他说道:“不消你了。你从速出来让人备好解酒汤。”年八喜赶紧应了声“嗻”,又瞥了仍旧在十四阿哥的肩舆里呼呼大睡的锡若一眼,爬起来一溜烟地跑进公主府里去了。
十四阿哥翻开轿帘往内里看了一眼,说道:“快到西直门了。你要难受就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锡若闻言果然又闭起眼来,却没有再靠上十四阿哥的肩膀,过了一会儿说道:“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