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对对子,倒也没甚么不当。不过这‘隐’字太懒惰了些,你才多大年纪?如果总想着回避,则不免虚度韶华。”黄三说道,“以是还是昂扬一些的好。”
自风雨镇一起来到长安,李弃歌在途中所见的繁华蜜斯也好、布衣女子也罢,没有一个像劈面那女子普通披垂着长发的。这类发型在后代非常常见,但是在李唐倒是不然。
开元乱世积累的财产殊为庞大,便是浅显人家的女眷,也能买得起几件像样的金银钗饰,而女人头上的金饰种类更是数不堪数,攀比头上金饰的精彩也成了女性们的一种平常消遣。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厉苍秋道,“我轻功不好,你又不是不晓得!这丫头盗了刑部尚书的官印!如果让她跑了,我们三法司颜面何存?”
黄三还是带着笑容,说道:“的确有事,但是也不是甚么大事。方才你那下联,后半句用了一个‘隐’字,是么?”
“这官印又有甚么奇怪?我只是传闻长安城里有两个神捕,一个是刑部的厉苍秋,另有一个是大理寺的凌霄汉。”
黄三坐在主位,一言不发,悄悄地听完了二人的辩论,先是看了看身边的长脸男人,又看了看劈面一脸滑头的李弃歌,无法的摇了点头,指着那姣美后生,向李弃歌笑道:“小娃娃,你既然看出了他是女扮男装,便不消在这里抖机警了,与人辩论很风趣么?”
李弃歌心知这内里定是出了变故,干脆不去思考那黄三等人的事,手在楼梯扶手一按一撑,飞身下楼,来到小楼门口观瞧。
凌霄汉揉了揉鼻子道:“是啊,听刚才那声音大喝,只怕是那‘厉黑脸’追贼追到了附近。”
忽听这水月坞小楼以外一阵鼓噪,接着便是一声炸雷也似的大喝:“小贼!那里走!”
那姣美后生见他叩首如捣蒜普通,心中不忍,考口劝李隆基道:“陛下,妾身的哥哥也是偶然之言,他不过是看您贵为九五之尊,反而对一个不着名的小子礼遇有加,心中气不过罢了。”
“唉,行了,起来吧!”李隆基叹了口气说道,“朕也不是怪你,只是看到这么好的苗子留不住,内心有些别扭……”
但是此时厉苍秋却像瞥见了救星一样,朝凌霄汉喊道:“凌白痴!这丫头拿了刑部的重宝!你快帮我擒住她!”
只见厉苍秋站在那房屋的檐上,半躬着身子,一手捂着腰,一手指着下方的女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你、你这贼子,好大的、好大的胆!竟然、竟然……”说到这儿,似是气喘不匀,赶紧又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他才分开那屋子,屋内长脸男人便对黄三说道:“陛下,这小子较着是个江湖中人,职位卑贱!如何当得起您这般抬爱?竟然让他称您三伯?”
“黄三伯,你这话我倒有些听胡涂了……”李弃歌说道,“我来长安天然是想在这儿搏个一官半职,今后当然是要为国效力的。”
此女子前脚落地,后脚就看到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呈现在她方才跃下的那间屋子上,那男人皮肤乌黑,方脸大耳,不是昨日的厉苍秋,又是何人?
“卿本才子,何如做贼?”凌霄汉笑道,“还是将官印还来吧。我能够承诺放你拜别,毫不禁止。”
话音刚落,但见从水月坞劈面的房舍之上跃下一人,看身形竟是一名女子,脸上用黑纱蒙了面,一头黑发披垂着,随风舞动,长可及腰。
那姣美后生当然是女扮男装,不过李弃歌此时只是猜想,但那黄三爷等人天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此时都不便说破。李弃歌天然晓得对方不会说破,故而用这话噎一噎那长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