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我常闻神仙并无喜怒哀乐,你却在此评判人间悲苦爱恨,又是以何定夺的?”
按说,离任和为新主持受戒是只消半日风景便可美满的,裴文德却整整去了一天都未归。
紫竹林一遭,他强捆了她下山。
那处禅房中现下关着她最爱的男人,她若将水漫上金山救他,就极有能够伤及无辜被收雷锋。若不救......
白素贞领着众妖找上门来的时候,金山寺的众僧并法明等人早已等在了门口。法明高站石阶之上,冷声斥道:“大胆妖孽!佛门之地你竟然另有脸上来!我金山寺法海主持清修多年,自来便是我寺德高望重的一任方丈。你却偏生要勾引于他,陷他于不忠不义,实在可爱!”
她深知,此时不能妄动,她此番过来就是要救走裴文德的,必然不能打动伤及别人道命。
八年前初见,他还是僧,她还是妖。
但是素贞自从晓得这个动静开端便心神不宁起来,她总感觉裴文德此行会出事。
她气得几番炸毛,气急废弛的说:“臭和尚,你现在是不是很对劲?”
水漫金山,生灵涂炭,天火浇熄之时,亦是天罚降下之日。
他回她:“人间爱恨分袂皆有因果,当代情,宿世缘,当代业,来世果。我不懂喜怒哀乐才更能秉公办事。”
他说:“白素贞,斗法我自是斗不过你,但是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攥着你丈夫的性命。如果你胆敢再往前面走一步,我就引下天火烧死裴文德。金山寺是百年古刹,历任主持皆是受万僧敬佩,绝对不能在法海这里落人诟病。就是他死了,也只能死在金山寺!”
她想不出不救他的来由。
“娘娘,不好了!法海禅师在出家宴上被现任的老衲人扣下了!”
他对白素贞说:“这才应当是我金山寺的方丈应有的归所!法海多行不义,也自该得此报应。白素贞,你现在看到了吧,本日的这些磨难都是你加注在他身上的,非论是被除仙籍还是剔除仙骨,你都是祸首祸首!现在他要被活活烧死,也是你亲手而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素贞说:“是吗?那这颗果,就先拿你开刀吧。”
白素贞的神情忽而一震,那天罚,难道就是雷峰塔?!
“感谢你爱我。也感谢你,教会我甚么是爱。”
仙山盗草,她变幻成小沙弥的模样,追在他身后清清脆脆的唱:“不羡鸳鸯不羡仙。...大王,大王,你做我相公吧?”
裴文德此行是受皇命,她不晓得是否是因着这道号令没法变动,才让她这般严峻。
他跟她说:“你我皆是修道之人,都晓得若真有事也自难躲的事理,又何必算这劳什子,徒增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