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分开,门扉掩上。即便深夜,宫娥内侍在外当值,如有需,随时可传唤。寝殿大是大了些,人是有的,不孤傲。唐潆躺在榻上,却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像缺了甚么,这股莫名的缺失感折腾得她久未入眠。她翻了个身,一手握着漆色褪落的泥人,一手捏着颈间的玉锁,看着它们,脑海中闪现皇后清冷酷然的模样,空落落的心,随之一点一滴被填满,满到溢出,在唇角勾出一抹傻笑来。垂垂地,她有了睡意,耳畔忽而缭绕皇后曾与她颂读的《诗经》——
半晌后,颜逊眸中闪现杀机,果断道:“密切留意太病院意向,燕王当年居于甘泉宫,曾安插宫人于含凉宫,机会若至,或可用了。”天子扭捏不定,不如逼他决计!气味奄奄时,只一子,无可挑选!
掌柜将药包递与面前眉眼温婉的女子,嘻嘻笑道:“我看女人常来,不如订下货源,签个票据便可。不瞒您说,有几味药,中原稀缺,需走海州关卡,燕京无几个药铺有门路。”掌柜拉拢买卖,这女子来的频次高,却无规律,脱手极是豪阔。开药铺的,不说妙手回春,药性倒是识得的,依他之见,这女子应在调制清减毒性的药物,且,难于动手。
皇后恰好背对她,将空锦盒交与忍冬,令她收好——及笄时便可拔袋出家,寄名锁与脚铃需摘下的。皇后闻言,笑道:“你阿婆是蜀州人,蜀州时髦打花结,她教过我数十个式样,现在,我记得的寥寥无几。你若喜好,暇时我教你,只是勿要迟误功课。”皇后提及母亲时,眸中常常掠过些许伤感,每年母亲的祭日,皇后总会斋戒以示孝心。唐潆想,阿婆故去,坟场应是在金陵吧,阿娘困于深宫,或许从未亲临祭奠,她内心定然非常遗憾。
“阿娘的手好巧啊……”又凝睇半晌,唐潆下巴抵在膝盖上,脱口而出。话说完,乌黑的眼眸俄然一凝,小小的耳垂顷刻红透,唐潆羞怯得捂眼睛,她脑筋里都在想些甚么,污不污?
“阿笙要打断谁的腿?本将军或可效力。”余笙大惊,又大喜,她循声去望,只见十步以外,薄玉驭一高头大马,香汗淋漓,微喘着气,向她和顺地笑。她四周人来人往,余笙眼中,却只她一人,走畴昔,目光未曾离她半寸,似要将暌违多日的相处皆弥补返来。她到马下,搭上薄玉伸出的手,薄玉使力,将她扶至顿时,与本身相依。
唐潆判定点头:“无需的,儿长大了。”皇后陪她睡,好当然是好,她夜里踢被咳嗽,皇后总要悉心顾问,如何睡得安稳?
寝殿内灯火透明,唐潆看着皇后,她照顾了本身一夜,未曾歇息,白日又去报国寺寄名,驰驱繁忙,精美的妆容已讳饰不住倦怠。唐潆:“阿娘,儿困了,想入寝。”未至亥时,她躺在床上不是吃就是睡,自是不困的,但她睡了,皇后才会入眠。
这声音如山谷清风,轻柔地拂过,伴她入眠。睡得沉了,却不知曾有人悄悄过来,走近床榻,将咯着她的泥人悄悄取出,又将她睡歪了的小脑袋搬回枕上,搭在内里的小短腿挪进衾被中,才悄悄拜别。
另一面,刘铎奉敕查案,此案本是个空套子,无从动手。他便在燕京大张旗鼓,佯装毒手,于刻日日寻了个流民顶罪,又将忽视职守的主责推委副将,定案后,刘铎罚俸半年,戋戋挠痒之痛罢了。
寄名锁又称长命锁,材质或金或银,形状为锁,普通是挂在颈项上的。了缘奉送的这只,却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