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入冬,毗邻晋朝北方边疆的游牧民族西戎便蠢蠢欲/动,犯境劫掠。昔年元朔帝曾与西戎可汗吉布楚和签订和谈,现任可汗阿木尔却浑如地痞恶棍,赖以过冬的粮食衣物满车满载,晋朝戍边将领率兵攻之,阿木尔动辄提及一纸合约,将领若伤他分毫,他便陷晋朝于不义。
皇后说到这儿便堕入沉默,眼底里有恍忽可见的哀恸,忍冬服侍在旁已然掩袖拭泪。
乳娘猜到她是要问海棠树上的这道划痕,虽不知她可否听懂,也耐烦说道:“你过世的四哥哥太子弘殿下,与皇后殿下靠近,母子豪情深厚。长到七岁,个子窜得快,背靠着树,脑袋顶到哪儿便在哪儿齐截道痕,便算作体长。”乳娘毕竟不是未央宫发展的宫人,此中内幕所知寥寥,只用手比划着树干,将浅近易知的一一说了。
男人翻开香水,向皇后演示它的用法,正殿内瞬息间充满着一股浓烈的暗香,忍冬与好几个内侍宫娥皆被刺鼻的香味呛得掩嘴咳嗽。出于礼节,皇后鼻翼翕动几下,临时忍住,却不动声色地广袖轻挥,将枕在她腿上的唐潆的鼻子捂住了,不让她嗅到。轻浮软纱相隔,皇后的掌心温热似一团火,唐潆心中一暖,脑海中成串列队呈现的“龙涎香、麝香、茉莉……”被尽数截断,只呆呆愣愣地盯着广袖里皇后肤如凝脂的手腕看。
唐潆挣开乳娘的手心,本身歪歪扭扭地向海棠树走去,伸长手臂指了指划痕,问乳娘:“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