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朱时泱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只会反复这两个字,满腔气愤无从宣泄,忽而一抬手,厉声喝道:“来人!把这逆臣与朕拖下去,重打五十廷杖!”

傅潜伏一旁冷静听至此处,不由大惊失容。当明天子爱好龙阳,是朝廷近臣中秘而不宣的究竟,天子本身对此也讳莫如深。只不知如何传到了官方,被陆文远抓来大做文章。

那店小二嘿嘿嘲笑了一声,双手叉腰回道:“你恐吓谁呢?老子好歹也是皇城根底下呆过几年的,还不知你甚么御史主事,不过六七品的小官,你晓得本堆栈是谁名下资产吗?说出来吓死你,当朝一品大员,范哲甫范大人。再大的角色我们都扔过,莫非还怕了你这个芝麻小官不成!”

安然气急,扑上去就要和那小二厮打。陆文远行动不便,一时没拉住,场面便立即大乱起来,店小二被安然压在身下打,安然被一众大汉围在中间打,本就热烈的大街上更加热烈,围观的大众摩肩接踵,纷至沓来。

傅潜昂首偷觑皇上神采,公然是一双龙眉倒轩,两只凤目含愠,忙暗中伸手去拉陆文远的衣摆,提示他就此打住。

店小二一听安然这话,倒是当时就火了,一把揪下肩上的毛巾,平空抽了个响,倒竖了一双眉道:“闻声了吧!又一个白吃白住的!老子这是客店,不是义庄,还不给我拖了,扔到大门口去?”

陆文远是半路穿越来的,不知此事,只得含混道:“傅大人多心了。当年是陆某本身的不是,与傅大人何干?傅大人学问赅博,状元一名实是实至名归。”

傅潜怒道:“你们当街打人,目没法纪,还问我有何见教?”

那群大汉哄然应了一声,当下七手八脚地过来拽陆文远和安然。他俩哪是他们的敌手,被提小鸡一样拖下楼梯,扔到门口滚了一身的泥。

傅潜抱拳道:“傅某见陆兄本日景况,深感不安。陆兄若不嫌弃,不如和家人先同傅某回府,暂居些光阴,如此,傅某也可得内心稍安。”

陆文远公然愣了一愣。朱时泱一喜,只道是本身出奇制胜,却听他更加激昂地谏道:“皇上,龙阳之道实非正道,微臣劝皇上千万不成沉湎此中。昔汉哀帝断袖,盛宠董贤,终因纵度声色,抱恨而亡。更有先秦苻坚盛宠慕容姐弟,却终被慕容冲血洗阿房。可见龙阳之道确切害人,只望皇上爱惜龙体,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谁知陆文远脾气朴重,本就传闻当明天子不睬朝政,荒废早朝,此番进京路上又见沿途饿殍遍野,国运冷落,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内心。他虽是阴差阳错穿越到此的,但当初读书的时候,最为佩服就是那些临危救国,匡扶朝政的忠臣,现在既然做了官,陆文远天然也想为国度和群众尽一分力,当下以退为进规劝皇上:“微臣晓得皇上并非爱好龙阳,只是这天下百姓,悠悠之口,唯有立火线能堵住。不然这流言越传越广,不但会使民气不稳,更会给奸佞之人以可乘之机。”

傅潜听在耳里,一时慌乱无两,目睹得两人一个雷霆大怒,一个笃定对抗,唯恐把事情闹大,赶紧爬到两人中间,将陆文远挡到身后,抬头抱拳道:“皇上息怒,古语有云刑不上大夫,何况大明祖制不责言官,还请皇上开恩,饶过陆文远一次吧!”

陆文远挨了五十廷杖,疼得命也去了半条,呆在京中的堆栈里,一养便是一个多月,安然的川资没带够,这京中堆栈的房费又极贵,比其他处所高出二倍不止,是以一日日迟误下来,手头越来越紧。

店小二唯唯承诺着,上前捡了银子。傅潜懒得看他,只与安然一道扶起陆文远,扒开人丛渐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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