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济拥戴道:“暹逻官燕的确宝贵,连我这皇兄也是前几日才头一次吃呢,一吃之下感觉鲜美非常,便马上想到了让众位大人也尝尝。皇上如此心系部属,是我等为人臣子之福啊。”说着,拿起酒杯道:“来,我敬皇兄一杯。”

朱时济却点头晃脑地卖起了关子,将手中的折扇摇得啪啪作响,吟道:“东海有条鱼,无头又没尾,撤除脊椎骨,便是此中谜。”

在坐世人也都算是见过世面的达官权贵,一时却也都战战兢兢,停箸不前。便听那朱时泱朗朗一笑道:“众卿倒是怕甚么?是朕接待你们的,又不会管你们要钱,只放开吃便是了。”说着,带头拿起玉箸,往那一品官燕中捞了一筷道:“这道菜中所用的燕窝,是朕专门着人从南疆采买返来的暹逻官燕,可跟市道上那些几十两银子一两的燕窝分歧。众卿务必好好尝尝,休要负了朕的情意。”

陆文远听得严庸如此说法,又想到皇上几次三番以没钱为由向本身推委,不肯多管城外哀鸿,不由忿忿起来。试想一国之君,不能看到民生痛苦,而只妄图面前吃苦,如何能成绩一方大业?越来越感觉非谏不成。

这时朱时泱却已喝得酒酣耳热了,再加上阁楼上的炉火烧得旺,只感觉更加炎热难受,便叮咛桂喜把四周的挡风毡都卷起来。桂喜领命,派了几个寺人将挡风毡一一卷好,阵阵冷风便从四周吼怒而来,沁民气脾。可那温室中培植的牡丹哪经得起这般北风培植,风过处花瓣散落一地,本来芬芳熏人的浓香飘散成暗香缕缕,在朝凤楼高低环绕。

在场的官员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了,只见这些牡丹朵朵开得恰到好处,株株生得并蒂连枝,明显是颠末经心培养出来的。此中最大的一株竟有七八个花头同时怒放,簇在一起相映生辉,端的无愧于花中之王的称呼了。

众卿见皇上说得头头是道,哪有不更加阿谀趋附的事理,一个个竖起大拇指争相把牡丹夸奖了一番,更有那自大才情的吟诗作对相和,引发了朱时泱和朱时济的雅兴,君臣胜利一团,朝凤楼上一时春意盎然。

严庸一贯严厉呆板不足,却未免失了风骚意趣,对这些雅俗共赏的东西最不在行,当下就被朱时济问得慌了神。沈纶赶紧在一旁低声提示道:“日,是日。”严庸这才道:“回王爷,臣也猜出来了,是日子的日。”

元宵端上桌来,俱都装在晶莹剔透的白瓷盏盅当中,个个小巧敬爱,玉圆饱满,在坐官员一时食指大动,纷繁拿起汤勺咀嚼。朱时泱却不急着吃,对桂喜附耳叮咛了几句甚么,桂喜便承诺着自去了。

朱时泱只穿一件明黄色团龙纹便袍,面南而坐,与朱时济把酒言欢。斯须,一应菜色酒水齐备,便叮咛开席。朱时泱抢先饮尽一杯,朱时济领头称好,席间氛围是以而热络起来。

众官员皆拥戴称是,见皇上欢畅,也不如先前那般拘束了,纷繁退席就坐。桂喜使了个眼色,寺人和宫女便将那御前炊事流水价似的奉上楼来。

朱时泱微微不悦,皱了眉头道:“陆文远,你这是……”

朱时泱连连点头,亲身伸手将檐上的花灯取下了两盏,赐给了朱时济和严庸,朱时济和严庸各自谢恩不提。

陆文远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心下大震道:“皇上前番赈灾,不是将他的私库都倾空了吗?户部也说国库里拿不出钱来,现在这十万两倒是从何而来?”

傅潜旁观之余,却见陆文远更加愁眉舒展,满面苦衷,便知他是在怨皇上只顾本身浪费玩乐,却不将哀鸿的存亡放在心上。傅潜也道皇上此次实在过分了些,但也怕陆文远年青打动做出甚么不应时宜的事来,反而不好,赶紧暗中按了他的手道:“陆兄且忍一时吧,来日暗里再谏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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