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明天耳垂上戴了两个小贝壳似的耳坠儿,晚香昂首望去,珍珠贝壳映着朝阳的微光一灿一灿的,衬得堂嫂的下颌及脖颈的弧度分外清癯都雅。
想着,晚香把手中的糖葫芦串送到了殷瀼唇边,殷瀼微启淡唇,便把一颗润红的海棠果咬了下来,清癯的腮帮子上一样鼓出一个圆圆的小包。
见到齐嬷嬷进门,晚香咧嘴一笑,冲她招招手:“齐嬷嬷快来,我总也够不着后边儿的头发,扎了又散,滑溜溜的,跟小泥鳅似的。”
殷瀼发笑:“没看出来你还如此吝啬,堂嫂那儿另有很多松子糕剩下,你如果爱吃,等下归去便让谨连都给你送去。”
说着,晚香一口一个红果子,甚是苦涩,嘎嘣脆。
是夜,齐嬷嬷破天荒头一遭见到总早早上床睡觉的晚香蜜斯认当真真地坐在太师椅上,提着根小小的羊毫写字。一边脑袋扎着一个小髻,腰板儿挺得笔挺,甚是吃力的模样。
好轻易离了饭桌压抑的氛围,晚香第一次早早地等在奚宅门口,扮演了等待的角色,只是她可比奚清瑟耐烦多了,天上偶尔飞过一两只离群的雁,秋高气爽。
晚香照着殷瀼方才逗她的行动,特长指在她颊上悄悄一戳。殷瀼瞪她一眼,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一齐笑了出来。
“不吃了,会胖的。”听着堂嫂的软声细语,晚香仿佛刹时没气了,皱皱鼻子道。
“啧啧啧,见色忘友。”身后被嫌弃了的白芷瞧着晚香喜笑容开的模样,与方才愁眉苦脸的神采大相径庭,可谓翻脸如翻书,便瘪着嘴酸溜溜地说。
一见到堂嫂,晚香便干脆地摆脱了白芷的魔爪,扑到了堂嫂怀中,亮晶晶的眸子欢畅地望着殷瀼:“堂嫂,祖母不是让布坊的宋婶来接我吗,你如何来了?”
自从昨儿出了奚清瑟砸人事件以后,开宁书院天井中那两棵苍苍如盖的梧桐树终究吐了最后一口气,把枯黄萧索的叶子都掉光了,倒是显得书院中光芒明朗多了。
谁常在家里提及这个偷吃的丫头了?
想来堂嫂是筹办两人一人一串,谁知半路窜个白芷出来,这会瞧着竟也犯了馋。
奚晚香把两只手背到身后,想了想仿佛还真是如许,但这醋吃得也实在莫名其妙,连晚香本身都感觉好笑,并且若承认这点也未免太丢面儿了——必然是小晚香的思唯一时节制了大脑,才表示得如此老练。
“晚香蜜斯明天起得可早。”齐嬷嬷笑吟吟地说,要晓得畴前每次排闼出去,都能看到晚香翘着小屁股抱着枕头不肯放手的憨态。
好轻易到了分岔口,白芷嚼着最后一粒海棠果,恋恋不舍地朝两人挥手道别,扭头看看两人背影,就像看两个挪动的美食提取机。
“没有。”晚香别扭地翘着嘴唇,左边腮帮子显出一颗海棠果的形状。
听到这话,晚香转个头,冲白芷吐舌头:“就是见色忘友。”
“那你如何瞧着不欢畅?”殷瀼停下了脚步,半蹲下来,平视晚香,好笑地戳了戳她鼓鼓囊囊的左腮,“难不成是因为方才堂嫂帮衬着你的小同窗,把你萧瑟了的原因?”
平平平淡的一天眨眼便过完了,只是白芷这个贪吃好动的趁着晚香一眼没看到,一口气吃了一大半的松子仁香糕让晚香不爽了一个时候。
这一见吃的便没骨气的小吃货……堂嫂如何就也成了你的堂嫂啦?!
但是一出版院门,晚香便一眼瞧见堂嫂垂动手笑意浅浅地望着本身,一整天下来,她仿佛完整没有被沉重的账目搅得心烦意乱,仍旧是清爽温雅的模样,手上还捏着两串晶莹透红的糖葫芦。
“你这鬼丫头,还担忧胖?”殷瀼悄悄扶着晚香的肩膀,略扬一扬下颌,“那把你那糖葫芦让我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