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事,你勿需担忧。”
没有料想中摔到地上的那种酸痛,倒被一股力量稳稳接住。
云承十三年三月三十夜,宫中桃园大火,千年桃木尽焚,火至冷宫玉华池,焚青荷五亩。
“出去吧。”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失神的凌瑾拉出水,将他送到清和殿中。
凌瑾接过姜汤一饮而尽,垂着眼点点头,“是,母妃。”
锦盒里装的是一对雕做环佩的鸣枝瑜,乌黑的玉石中泛动着翠绿的韵缕,如同绽放的花朵,披发着清幽的香气。
王府内挂满了红绸,门窗也贴上了“囍”字,大门口吊挂着直径一米的大灯笼,地上铺着红毯直到太病院院使顾源顾府。
凌朝歌隐去身形坐在桃园与玉华池相隔的高墙上,面色清冷,眼中却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感。
身边的人说了甚么他听不清,只感觉耳边一阵嗡鸣,心机还逗留在那焚尽的一池青荷上。
凌笙很快规复常态,摇着轮椅进了屋,冲凌瑾点了点头,“三弟。”
小厮将她领至楼下便退下了,凌朝歌缓缓上了楼,才发明此处视角极佳,视野大略扫过,巨大的王府便尽收眼底。
四月十五转眼而至,当日凌朝歌去得很晚,直到新娘到了王府,她才姗姗来迟。
递上凌瑾留下的请柬,迎人的小厮多看了她两眼,才慢吞吞地带着她去了王府最高的那处阁楼。
凌瑾在堂前接过姻缘结,嘴角勾出光辉的笑意。
“是。”凌瑾微微颌首。
蓝诗夷有一子排行第二,名为凌笙,凌笙自幼体弱多病,双腿残疾,蓝诗夷的心机便多在他身上,对凌瑾便显得有了些不上心,却也没让他受过委曲。凌瑾有花仙教养,淑妃是否教诲他他倒也不甚在乎。
“这位是?”凌笙迷惑地望向凌朝歌,眼中不解。
他游移地展开眼,便瞥见一袭白衣的女子抱着一只黑猫坐在桌边,面前放着一株高约一尺的莲,用白瓷的低沿碗栽着。
凌瑾顿了顿,回应他,“二哥。”
“师尊,这便是凌瑾此前所说的轻柔。”凌瑾握紧了她的手,向凌朝歌先容道,“轻柔脾气不拘,如有无礼之处还望师尊恕罪。”
凌瑾神采惨白,僵着身子跳进了浮满玄色灰烬的池水中翻找,口中不竭呢喃,“师尊……师尊……”
淑妃看他还是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道,“恰逢本日笙儿也在,你不如留下一同吃了晚餐再走?”
坐在高堂位置上的是淑妃蓝诗夷,天子国事繁忙,天然不会来此,顾源身份不敷,凌瑾身为皇子天然不会拜他。
未几时,凌瑾便撇开了世人带着顾枝柔上了阁楼。
淑妃晓得凌瑾常去冷宫的玉华池,因那并非犯了重罪的妃嫔所待的处所,倒未曾在乎,只当贰心念亲母,便端了姜汤来劝他,“那池中青荷虽被焚毁,根系却还在,来岁还是会长出来,你也莫要过分难过。”
凌朝歌怀里的黑猫“喵呜”地叫了一声唤回顾枝柔的心神,斜睨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
宫人见他跳入水中,顿时慌了起来,从速拉他,“沐王殿下,你快出来啊!”
凌朝歌在桌案前落座,取出一方锦盒。
一个江湖的医药世家,一个太病院的院使,顾枝柔背后的背景并不大,于冷宫嫔妃所生的凌瑾而言亦是格外合适,何况两人还是两相情悦,如许的姻亲天子无疑是格外对劲的,是以当日便赐了婚。
凌瑾置若罔闻,试图在这水中寻出一株活着的荷,可入目标却尽是被灰烬染污的池水。
“无事。”凌朝歌面色稳定,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来宾还在等你号召,你无需管我,下去吧。”
凌瑾木然地任宫人清算好本身,再由太医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