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容看了天子一眼,看他面庞严肃,默了默,敲了惊堂木,“你且说来。”
凌萧心急地望向凌逸,却见他低垂着眸子并不看他。
几日前他们与其他几人接到凌萧的号令去官归家,本觉得就此摆脱,却不想凌萧底子没筹算放他们归去,走到半路就遭受凌萧所派的杀手追杀。他们二人还算荣幸,一起逃到云州,恰遇清闲世子相救。
“儿臣拜见父皇。”凌萧顿了顿,比拟于明天,他已经淡定了很多,就算事情真的透露,他哥也有才气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他出来,他有甚么可担忧的。
凌如墨道,“五殿下急甚么?”
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凌笙面对这个祸首,也不再情愿叫他一声兄弟。
那两位证人涨红了脸,当即叩首道,“请陛下为罪臣做主啊!”
凌萧脸上闪露一抹悲戚的神情,重重地磕下一头,“父皇,儿臣冤枉,求父皇明察。”
凌萧眉眼一动,有些慌乱,“这又有何干!”
徐姚被凌如墨这一吼也唤回了明智,晓得本身失了分寸,抹了眼泪退下。
宗正寺毕竟是□□皇室之人的处所,环境倒也不算卑劣,说是收押,倒更像囚禁。
凌萧当然记得面前此人。他在别苑养女妖雅罂,那妖食人血肉,嘴却刁钻,只食处女。他每日都送女子到密室当中,徐姚便是此中一个,那日雅罂嫌徐姚貌丑,便没下口,说甚么看着倒胃口,凌萧只得把人送出去,命人送去养绝云山的雅罂花,不料那女子竟逃脱了去。当时找人的部属说人死了,他也没多想,却不想她还活着。
此事触及皇室,天子按礼观审,坐在公堂上方,而公判之人则位于右边。雅罂一案由凌如墨卖力,因他官品未到,没法亲身审理,便作为状告人位于天子左边。他穿了一身端庄的官服,常日里张扬放肆的面庞不苟谈笑起来倒有了几分严肃。
凌萧为皇子,朝中职位便仅次于天子,卢云容身为臣子,在凌萧尚未科罪之前尚无直呼凌萧名字的权力。
徐姚一听,忍不住哭骂道,“好一个行得端坐得正,造下这等杀孽,你另有脸说这类话……”
这话虽说有些粗鄙,倒是非常合适他。
当一身灰蓝麻衣的徐姚呈现,凌萧神采煞白。凌如墨不告凌萧强抢民女,徐姚也不是甚么美人。
众臣都一脸茫然,倒是凌笙看懂了他的话,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一妖可抵千军万马,天子期近位那日产生的事让他影象太深切。瑶玉染一个看似荏弱的女子,生生屠了造反的上千军马。
“我与静王殿下查明雅罂一案,尚未上报陛下,静王殿下便遭歹人下毒。”
在场当中,也只要凌如墨、凌笙与两个年过古稀的老臣面不改色,就连天子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唾骂皇室但是重罪,即便凌萧被审,皇子的身份也还在,并非徐姚一介布衣能骂的。
凌如墨朝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型,说出那几个字。
凌萧看他一脸嘲弄,心机憋着一口气,却碍于高座的天子不敢发。
他没说出后话,但在场世人都明白。
说到凌萧在一个密室里养了一个食人的妖女,天子通俗地眼神又凌厉了几分。
“带证人!”凌如墨幽幽地添上一句,“一号。”
直到一年前,凌萧说府上有一批新入的熏香分歧凡响,请多人往他府上做客。当时几人同凌萧便常群情书画琴棋,两人天然不好回绝,岂料那一去便没了转头之路。
凌如墨嘲笑,道,“你命人于绝云山以活人血肉祭养雅罂,将之用在朝中臣子身上,证据确实,还想狡赖不成?”
凌如墨话说一半住了口,凌萧身材颤抖起来,却还是强作平静地说,“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