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法器的器灵,与法器拘束深厚,如若回到鲛珠当中,怎能没有感到?再说宁湖衣,若一早存了将他收回鲛珠内庇护的筹算,又何必多此一举将他推向水怪口中?

石室非常宽广,由大块青石所筑,四周图腾雕凿精彩,顶上绘着青碧色的壁画,空中由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铺就,幽光莹莹并不暗淡,乃至能称得上敞亮,却模糊满盈着一股厚重的压抑感,像一间连通阴地的墓室,无声地顺从着任何活物的到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往不断,顾少白淡定如此,情意坚如盘石,那声音说着说着,怒意骤起,震得石室颤抖不已。顾少白涓滴不惧,安闲应对,能感遭到那声音渐失咄咄之意,无可何如地闪现出一股疲态,半途沉默好久,偃旗息鼓前话锋一转,口出人言道:“世道唯艰,前路不卜,入邪?避邪?”

“你的东西,给我何为?”男人发笑,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兀自哄道:“还当你闹着过来是要做甚么,还惦记取池里的东西呢?看来这东西果然与你一脉相承。倒是个宝贝,就是太霸道了些,冒然启出来怕是要伤了你。乖了,等你长大了再带你来,好不好?”

少年哼哼了几声,讷讷地点了点头。

好久后,吟唱渐入序幕,待最后一字吐出,周身灵息微微一颤,有人来了。或者说,有不属于这人间的幽魂被歌声呼唤而来,如风轻拂而过,绕着顾少白回旋了一周,空灵的嗓音缓缓在耳畔响起。

蓦地从歌声中惊醒,顾少白恍忽了半晌,后知后觉地发明本身没有葬身鱼腹,而是高冠华服地立在一间石室当中。

“吾儿……”石像低鸣,颤抖着递来一声感喟,如烟如幻几不成闻,却似当头棒喝,直击顾少白元神,身躯不由自主地一震,视野突然一昏,一阵天旋地转后,周遭又变了一副模样。

古怪的吟唱不断于耳,像在记念。顾少白皱了皱眉,发明歌声出自本身口中,嘴唇没法节制地张张合合,绵绵不竭地泻出陌生的调子,试着闭了闭嘴,果然闭不上。

黑蛇摆了摆三角脑袋,缓缓从甜睡中醒来,伸展开长尾,身躯一滑,漫无目标地在池中逡游兜旋。千万年晃眼而过,蛇身垂垂抽长,腹生四足,爪如利钩,背覆鳞片,脑袋大如鱼头,唯鸣声稳定似鸳啼;笔落池中,在池底生出根来,抽枝展叶,渐成参天之势,久之独木成林,绿意连缀成片,将萧瑟的孤峰一点一点粉饰完整。万籁俱寂,无音无踪,只落雪如初,将此人迹罕至之地愈发藏得深不见底。

顾少白想着想着,神智开端恍惚,滔天的怒意垂垂从躯体中抽离,五感愈发淡薄,直至远处飘来一阵古怪的吟唱。

男人追上小鱼,跟着它游到了池心,而后埋头往下潜去。一支流光溢彩的笔悄悄躺在池底,小鱼摆了摆尾巴,围着那笔转了三圈,又游回男人身边,拿尾巴扫他的脸。

顾少白抬手摸上蛟头,心底缓缓响起一个声音:“辛苦你了。”

石门局促,门后有光,一人背光而立,看不清端倪。按捺下心底的雀跃之情,顾少白并步上前朝那人伸脱手,觉那人掌心暖意如旧,身形亦有股说不出的熟谙感。

顾少白立在石室中心的高台上,一尊大得出奇的石像高悬台上。石像由三部分构成,各不相连,亦无任何支撑,兀自浮在空中,正中是一颗水蓝色的珠子,高低两尾白鲤呈环状首尾相接,与西极池的接引阵法如出一辙。

“好好好都依你,莫急。”男人边说边伸脱手指戳了小鱼一下,从鱼肚子里抽出一缕血丝,又往小鱼周身一抓,汲了些灵息出来聚在掌中,张口念起咒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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