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显扬了扬唇角,神情很有些记念:“当年朕出使东尽国,穿得便是这件花色的衣裳,那一日朕与先皇后初见,相互一见钟情,厥后皇后嫁来天德,有了炎儿以后,便立马着人做了件一模一样的。”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刘慕辰屈膝,朝着皇座上的人行顿首大礼。一年多前他对于当代这些膜拜之礼还心统统忌,现在做起来却已是得心应手。
刘慕辰看了看萧焕和潘煦,两人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公然是一早便晓得萧恒的实在身份了。
眼下再施礼已然不及,刘慕辰只得顺着他的话应道:“不知。”
“旧事已矣……”萧世显神采稳定:“再谈亦是无用,恒儿且入坐吧。”
刘慕辰自发没甚么好坦白的,便将先前对萧易说的那番话又陈述了一遍,世人听到他意欲让萧易直取兀木多首级一事,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底多多极少感觉有些好笑。
刘慕辰道:“王爷多年交战疆场,现在威名在外,毫不逊于兀木多,以他的本事,何尝没有与其一战之力!”
刘慕辰:“……”
刘慕辰松了口气,他朝萧世显作了个辑,冷静退到本身的席位旁。
刘慕辰正在入迷,内监总管俄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榜眼郎,皇上请您御书房一叙。”
笑意垂垂退去,萧世显略显衰老的脸上又浮出了昔日的严肃,他直勾勾地盯着刘慕辰,俄然,他说出了一句比定罪更让刘慕辰惊骇百倍的话:“魏青寒,还好吗?”
实在不必穿这衣裳,宫里的人也晓得的差未几了吧……
刘慕辰嘴巴微张,明显还处在云里雾里之间,在场的一众官员却个个面露异色,仿佛萧恒说的这番拍马屁的话是甚么毒蛇猛兽,大家避之不及。
探花郎名为傅澄,是湘州一带驰名的大才子,据魏青寒说,当初人缘际会,他还曾授业于魏孝和一段光阴,刘慕辰心生感慨,只觉本日两人在此见面,又何尝不是人缘际会?
“你可知你身上这套衣裳的来源?”刘慕辰尚未施礼,萧世显便笑意盈盈地开口。
萧恒不为所动,淡淡道:“丞相大人过誉了,自天德开朝以来,连得三元者,并非只要我一人。”
“宣一甲状元郎,连恒!”
刘慕辰侧首,萧恒还是一袭白衣,面色如玉,神情淡然,唯有在眉宇间透出一丝笃定倨傲之感。
刘慕辰神采骤凝,他沉默半晌,当真道:“皇上要治小人之罪,小人无话可说,但小人当日所言所想,直到本日也未曾有分毫窜改。”
月上梢头,得了萧世显的旨意,席间世人竞相散去,刘慕辰朝门外看了看,就见萧恒和潘煦一同拜别,内心顿生迷惑。
刘慕辰的视野粗粗扫过在场世人,在对上韩建渊时,后者朝他微微点头,刘慕辰回以一礼,眼角的余光又偶然中落到莫许身上。
“平身。”萧世显垂首看了看刘慕辰身上的宝蓝袍子以及上头的斑纹,悠悠道:“前年中秋见你,你身上穿的是炎儿幼年时的衣裳,本日……”
“自那今后,炎儿日日护在你身边,本日倒是个好机会,你说朕可否现在就诊你个礼大不敬之罪?”
刘慕辰这回是真正听明白了,他后退一步,躬身道:“小人惶恐!”
“十多年前老臣下江南玩耍时曾上过连亲王府,当时便觉恒世子天赋异禀,聪慧无伦,现在他连得解元、会元,又点得状元郎,真真如皇上所言,乃不世奇才呐!”
世人见刘慕辰深得帝心,一时也不敢再心生挖苦之意,话锋一转,又将重视力移到了他身边的探花郎身上。
刘慕辰看了他一眼,莫许见状,脸上顿时容光抖擞,乃至还悄悄朝他抛出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