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辰深吸一口气,问道:“那般数量庞大的口粮,大人是如何做的手脚?”
刘慕辰紧紧攥着那张纸,上头写的尽是魏孝和帮着太子诽谤萧炎的歪曲之词。
刘慕辰微微一愣,为何要搬走?若说是因为魏孝和晓得太子这么大的奥妙,想要明哲保身,那更应当在朝为官才是,不然隐遁他乡,太子要杀人灭口,岂不是更轻易?
魏孝和看着刘慕辰变幻莫测的脸,轻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魏孝和咳得愈发狠恶,他点头道:“太子权势之大,远非公子能够设想。”
死不瞑目……
刘慕辰用拇指摩挲着瓶身,他看着魏孝和怠倦惨白的神采,轻道:“大人身居高位,却肯难堪民亲身熬粥,现在又为何要帮着太子做这助纣为虐之事?”
魏孝和的身材抽搐得愈发短长,刘慕辰想要上前去扶他,后者却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身材不住抽住,魏孝和眼白发黑,他伸出那白斑满布的手去抓刘慕辰,嘴里不住吐出白沫与鲜血,他嗫嚅道:“切不成让……让太子……为……为帝……”
韩勋红着眼笑道:“王爷能为旁人做到这番境地,可不像是才熟谙的。”
刘慕辰愣了愣,他想起书里,魏韩两家私交甚好,特别是魏青寒与韩勋,可谓是众官家后辈中干系最铁的,孰料现在却出了这等事……
魏孝和将那纸上的话一一诵出,刘慕辰听得神采乌青,不由扬声吼道:“究竟是谁党同伐异!大人此话可对得起六合知己?!”
“公子来得比老夫设想得……咳咳……还要快,我本商定送走家人后,丑时随太子入宫面圣,以后公子寻上门,再得此物,然……眼下时候已过……怕……”
魏孝和捂着胸口,淡淡道:“我与太子作下商定,事成以后,准我告老回籍,族中人需先行一步,还特地要求亲身送走他们,如此精打细算,太子才会信赖,我是诚恳为他办事,不然依他的性子,为防生变,宁肯先杀了我,在皇上面前责我惧罪他杀,也不会让我有开口的机遇。”
门外萧易和韩勋并肩站在一起,他们各自手里都固执一把剑,脚边倒着几具尸身,太子带着一众兵士与他们劈面而立,每一小我皆是面若寒霜。
身材如置冰窖,刘慕辰动了动已经生硬的手指,手侧抚上魏孝和的双眼,刘慕辰渐渐替他阖上那眦欲裂的双眼。
魏孝和又咳了两声,他单手扶住桌沿,叹道:“助纣为虐……太子以老夫族人道命威胁,老夫何故有退路?”
太子面无神采地看着那青衣男人和倒在地上的魏孝和,淡淡道:“轩宁王企图剿除人证,方令此等逆贼行刺尚书大人,如何,本宫说得没错吧?”
韩勋道:“王爷是如何熟谙曦源公子的?”
屋内披发着淡淡的墨香味,书厨上摆放着琳琅满目标册本,刘慕辰四周打量了一番,此处该是魏孝和的书房。
“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有能够,只盼……咳咳……只盼王爷能求皇上留下我九族人的性命……”
“谨慎有诈。”韩勋轻声道,刘慕辰看了他一眼,后者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刘慕辰想起潘煦在狱中对莫许说过的话,蹙眉道:“大人身为户部尚书,举族性命岂是儿戏,太子如何……”
萧易微一晃神,下一刻,剑尖刺穿肉身的声音高耸地响起,刘慕辰垂首望着插在本身身前的那柄剑,纹丝不动……
萧易不语,只是盯着前头那扇紧紧阖着的门。
“在见到公子与北定王之时……老夫便已下定决计,若太子前来,老夫因太子之药身故,再由北定王为证,太子落实暗害朝廷命官之罪,对皇上发落太子,必定更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