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一把挥开了高阳，呵叱道：“够了！我早就奔溃了！我早就沉着不下来了！”
“死的当然是长孙无忌。”太子承乾终究有反应了，他赤红着眼看向高阳，身子却倚到了棺木上，“长孙无忌死了，但是，我的爱情也死了！你看看，看看这里……”
李恪点了点头，避重就轻道：“是个寺人，在太子身边好几年了。”
长孙皇后靠着靠枕微微喘着气，半晌平复下来，便是半抬眼看着高阳道：“母后的这颗心，就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已经死了，一半仍不得安生……”
高阳瞪大了眼，看着影象里高傲放肆的太子现在哀恸绝望得像是恨不得就此死去，之前想好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高阳更加惊奇了：“娈童？”
“母后！”高阳担忧地上前给长孙皇后顺气。
高阳急了，当下上前用手推了推太子，大声道：“太子！太子！你如何了？说句话啊。”
他整小我就直挺挺地跪在大殿的棺木前，双眼发直，一动不动地盯着棺木里躺着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寺人。全部东宫空荡沉寂，只要承乾孤零零地跪在大殿里，形单影只。
高阳的眉头皱得死死的，嘴上倒是欣喜道：“母后，你会好起来的。太医不是说了吗？您的病情枯木逢春，只要静养，少思少虑。并且，母后也不要再说甚么对不起我的话了，您哺育了我，您没有对不起我。”
高阳的眼神却在一刹时亮了起来。她的眼神有惊奇，也有不安，更有一种盈盈的、能让李恪整颗心活起来的感情。她攥着李恪的手，神采间另有不敢置信的忐忑，谨慎翼翼地向李恪求证道：“真的？你发誓？”
李恪内心一跳，他却不敢跟高阳包管不会产生夺嫡惨案。
李恪只道高阳是吃惊，也没当一回事儿。毕竟当年玄武门的功臣、带人血洗东宫的长孙无忌竟是死在一个小寺人手里，谁听了都会感觉不成思议的。
李恪被高阳略显沉重的语气弄得蓦地一惊，下认识就拉住了高阳的手，安抚道：“高阳，这些事都和你没干系，别去想、别去管，啊！”
等她一脚踏进东宫的时候，高阳才发觉太子承乾的状况比长孙皇后担忧地还要严峻三分。
高阳不说话了，只悄悄地坐在病榻前聆听着。长孙皇后这是在说谁，高阳内心也稀有，太子在东宫闭门思过，长孙无忌也已经停灵了，皇后内心倒是存着好大的一桩苦衷，不说出来，就只能郁结于思。她就在一旁听听，不说话，让皇后把内心的话说出来，对病情也好。
承乾倒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话语落，就连李恪本身都惊了一下。
高阳一愣，面对如许的太子，就算是之前有再多的过节，高阳也忍不住动容道：“别如许，你沉着些。如许下去你迟早会奔溃，身边也会躲藏更多的危急……”
闻言，承乾的神采倒是一缓，怔怔地顺着高阳的力量站了起来，可下一刻，他眼里便又暴露了猖獗的神采。他反手拽住高阳，大声道：“高阳，你说！我算是甚么？！太子算是甚么？父皇把我这个太子当何为么？是不是眼中钉、肉中刺？”
“高阳啊。”长孙皇后惨白冰冷的手指拽着高阳，有力地说道，“别再去折腾太医了，他们也极力了。”
长孙皇后眼角沁出了一滴泪：“我晓得，有些人就是不循分啊……我警告过他多少遍，不要对诸皇子指手划脚，他就是不听啊……”
闻言，李恪内心就是一格登，随即嘴角的弧度便有些生硬。高阳这是思疑他呢。
他环顾着四周，脸上闪现出一种自嘲又猖獗的神采，道：“这东宫有甚么好的，值得那么多人惦记取？我还没当上天子呢，他们就不时惦记取踩我下去，恨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