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胆战心惊地看看铺着白绸的棺材，又看看一脸冰霜的武则天，在贺兰敏之的搀扶下，颤抖地上前，颤动手一点点翻开那遮着死人脸的白布。待看明净布下韩国夫人的容颜，杨氏双眼向上翻，就往下倒。
承平顺着他的目光看畴昔，笑道：“是不是很都雅？我母后本来说只要宣个旨便能够了，但我父皇却不乐意，硬是说，要庆贺庆贺。嘻嘻，我还是第一次瞥见父皇那模样呢，就跟显看着韦姐姐似的。”
武则天闭了闭眼，哑着嗓子道：“姐姐是久病之下一时气急才……”她按下内心对武顺之死的惭愧，转而看向另一边，眼神垂垂变冷，看向贺兰敏之，道：“至于敏月，她本身作孽……”
武则天倒是屏着呼吸，语重心长道：“敏之，现在武氏只剩你一人了，你要立起来了！武氏的前程都在你一小我身上了。”
贺兰敏之退了半步，拉开了和承平的间隔，他就像是没闻声承平的问话一样，淡淡扫了她一眼，俄然道：“我还在守孝。”
“是。”这一回，武则天判定地应下了。就是长孙太后不叮嘱，武则天也没筹办放过贺兰敏月。
“是。”弘冒死眨眼睛，把眼泪憋归去，“儿子明白。只要儿子还是太子，承平他们毫不会有事。”
他勉强按下内心的暗中，行动轻浮地伸手去勾承平的下巴：“公主，笑得真都雅。”让他直想毁了这张笑容。
贺兰敏之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承平这对朋友的态度一时候让他感觉有些难堪。真是讽刺，仇家之女，他就该对她虚以委蛇，可只是承平一点稳定的朴拙，他竟然就摆荡了？！
他想起了在母亲还不是母后的光阴，他孤傲地浪荡在大明宫，忍耐着这个宫廷的残暴与苦楚，忍耐着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对他的冷眼、嫉恨、架空……当时，他的母后护着他，现在，他却护不住母亲……
“是，母后，儿子晓得。”李弘哽咽着。
那一瞬，弘哀痛的眼眸里多了一点果断。但他却没瞥见，走出去的武则天，眼底燃烧的不是绝望，而是孤注一掷。她一如既往的高傲地仰着头，一步步踏在大明宫平整的地砖上。她会上辞表的，她等着，就算上了辞表，她也不必然输！
“你们武家的女儿恰是了不得……”长孙太后幽幽地叹出这句话。只要想到方才太医的诊断，把武氏一门活剐的心，她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