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听得惊奇,忙问是何心愿,香菱就说,她幼时被拐子拐卖,当日曾做了一个梦,梦里梦见一名菩萨,点拨于她,说他年若能得嫁快意郎君,必定到菩萨面前还愿,许以厚酬。

香菱赶紧说:“这些都没甚么,我都不怕的。女人放心就是。”

见香菱脸上仍有几分焦心,心知她是惊骇夜长梦多,安抚道:“再急也急不得这一时,总要养好了这身子再说。你放心,母亲既要给你开了脸,明面上做妾,摆几桌宴席必不成少。你身子未愈,天然不是良辰谷旦。转眼又是腊月间,家里的买卖忙着盘点,又要筹办年货、节礼,母亲必是没心机理睬这个的。正月里少不得走亲探友,又有母亲的生日,只怕旁的事情还要缓上一缓。”

香菱含泪道:“为何女人非要我自个儿拿主张?从我小时候起,凡事皆由别人做主,日日遭人吵架,可曾自个儿拿过甚么主张?直到来了女人这里,才过了几年舒坦的日子,少不得事事都听女人的。倘若女人真要问我的主张,我并不想成大爷的人,只想平生一世奉侍女人,长悠长久地和女人在一起,女人肯吗?”

待到过了元宵节,薛阿姨想起此事,先把这层意义向薛蟠说了。薛蟠自是喜得抓耳挠腮的,就要催着圆房。薛阿姨就和宝钗商讨,说必然要摆几场酒接待来宾,这才气显现香菱的身份和汲引之意,又招来香菱问她有甚么想要的。薛阿姨本来只不过是一句闲话,猜想香菱一贯是个费事的,这时候也该不言不语才好,谁知香菱端端方正地向着薛阿姨跪下了,将宝钗事前教给她的话缓缓说出,道:“香菱何德何能,竟能得太太、女人这般汲引。只是仍有一桩心愿未了。”

宝钗晓得香菱的性子,最喜诗词等风雅之物,于俗务并不善于,见她答复得这般利落,心中松了一口气之余,却模糊添了一层忧愁。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少不得先欣喜她,免得她再添病,道:“既是如此,你心中不要急,先养好身材,余下来的事等我安排就是。”

宝钗却晓得事情没有香菱设想的那般简朴。本来她见薛蟠垂涎香菱,时有冲犯之意,就成心安排香菱往庄子上避上一避,故叮嘱她学着做些家事。厥后细想起来,这般安排仍嫌草率,恐有不当之处。正待想个万全的主张,刚好薛蟠要烦她每日看顾家中买卖,特特发了誓包管不介入香菱。如此皆大欢乐,香菱松了一口气自不必说,连宝钗都觉得今后再无波澜了。故而这个想头也就搁置了。谁晓得薛阿姨会俄然来上这么一出!

薛阿姨似信不信的,忙着和宝钗相商,宝钗笑道:“这也不值甚么,不过是花几两银子的事。母亲何不遂了她这个心愿?”又似想起了甚么般说道:“只是听人说,这向菩萨还愿之事,还要谨慎,须认准了菩萨名号,莫要还错了。”

莺儿在一旁听了,不忿道:“依你这般说,倒像是在抱怨女人了。我说句大实话,就算你不给大爷,莫非还能悠长地跟着女人一辈子,莫非你就不嫁人?”

香菱答道:“是地藏王菩萨。”

宝钗道:“你的意义,我都明白了。方才茜雪也在,她是个初来乍到的,心性恐怕不定,我不好明说。现在既然你这么明白说了出来,我也奉告你句大口语,我非要逼着你自个儿拿主张,并无歹意,只因我有个运营,可保得你不必跟我哥哥做妾,只是今后要离了薛家,过几年苦日子,又怕你耐不住贫寒,撑不下去,将来反倒心生抱怨。”

香菱听了,天然是千恩万谢,坚信不疑的。宝钗又和她说了一阵子话,就归去了,暗里里自去调兵遣将,将诸事安排安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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