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望了宝钗一眼,见自家女人默不出声,目光里却也有迷惑之色,忙上前问道:“这可就奇了。弟弟有甚么不好,家里总要有男人,撑着流派的。将来你长大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弟弟自会站出来为你讨公道,到了当时你就晓得弟弟的好了。”

宝钗又正色说道:“我送你这几本书,只是为你闲时无聊解闷,并不是想助着你学这些有的没的东西。诗书当然是个好东西,却也只宜熏陶脾气,如果一味痴迷此中,不顾底子,就是大错特错了。你如本年纪也不小了,到底该学些针黹女工,才是女孩家的本分。不说你我女儿家,单说历朝历代的那些文人骚人,自误误人的却也很多。如前朝奉旨填词柳三变,‘忍把好话,换了浅斟低唱’,毕生落魄,倒教人扼腕了。”

莺儿托着一碟子点心走出去,听了这话忙放下托盘,笑着向张嬷嬷道:“你白叟家想必是看错了。那里有这等事?”

刘姥姥闻言大喜,又游移着说:“我家里不过几亩棉花田,撤除自用的,又能得几包棉花?女人家的铺子必是做大买卖的,我们这点针头线脑的,还不敷个零头呢,如果没眼色,巴巴地拿了来,只怕女人也难堪呢。倒是仍旧叫乡里收棉花的人收了的好。”

张嬷嬷忙出去看究竟,返来的时候,手里却拉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人,粉雕玉琢,精美敬爱,只是眼角犹挂着泪痕。

张嬷嬷先笑着向柳依依道:“这是你的不是。小女孩家本该听话,白叟家说甚么就做甚么,哪有不盼着生弟弟的事理?怨不得你奶奶活力。”

刘姥姥本是能刻苦的人,听了这话喜不自禁,向着宝钗千恩万谢。宝钗又教她道:“我家也收棉线棉纱棉布。姥姥是有见地的人,天然晓得这棉花纺成线,织成布,身价就高了很多。如果有暇,就纺了线织了布送到这里来,不管多少,代价比外头只高不低。”

世人见柳依依年纪虽小,叙事却可贵的清楚,都在心中赞叹不已,只是比及她说完这此中的原委,不由得都纷繁点头。

宝钗听刘姥姥这般说,暗赞她倒有几分见地,何况也知进退,口中从速说:“不相干的。这现在是我自个儿管的买卖,并不值甚么,那里难堪了。你是不晓得,这绸缎庄的买卖已经有了转机,我正和人商讨说要用前几个月的利钱在城里开个棉布店,把这块的买卖也做起来呢。我家翻开门来做买卖,并不争多嫌寡的,姥姥尽管送了来,代价定然比你卖给收棉花的人合算。”

两人随口说了些浅近的买卖经,目睹时候不早,刘姥姥才带着香菱出去了。

本来小女孩奶名叫柳依依,祖上甚有来头,恰是理国公柳彪的后代。但国公兄弟子嗣甚多,除有一嫡孙现袭一等子柳芳外,其他的几房日趋式微,其景况与贾家之贾璜、贾芹、贾芸之流划一。小女孩的太爷偏生是庶子出身,分炊时分到的产业起码,待到小女孩父亲柳荃的这一辈上,只守着十余亩薄田度日,娶得是一个胡姓老秀才家的女儿。

半晌以后,奶娘张嬷嬷出去讲:“方才女人活力了吗?如何我见先前阿谁来送绸缎模样的小媳妇儿,是抹着眼泪走的?”

柳依依大声说道:“我常听人说做人要诚笃取信。我内心一点都不喜好弟弟,奶奶偏要教我向娘说盼着生弟弟,莫非这不是教着小孩子扯谎?哄了我大姊还不算,还要来哄我!”

只是待小女孩申明抽泣的原因,屋里世人都不由得点头,反倒抢先恐提及小女孩的不是来。

正欲以别言开解间,俄然一阵嘤嘤的哭声传来,连宝钗都愣住了:“那里来的哭声?倒像是个小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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