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史老太太都不得幸免,扶着被一个刀把狠狠捅了一下的肩膀,咬着牙往外走,便是头上发髻松开,竟也顾不得了。
“她能晓得甚么?”贾元春嘲笑,对抱琴叮嘱道:“安然些,那女人不过在诈我们,别自个儿先把自个儿吓着了。”
王夫人说得直白,这便是她们不肯帮,也帮不了贾府的意义,贾元春无法,正要告别,却听王夫人给出了个主张,“你不如去寻承恩公夫人,好歹她是你姨母,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妈,冯夫人如果肯点这个头,贾府转危为安也不必然。
没想到,林如海是以要去官带着家人走。
贾元春一惊,“这箱子舅妈给收下了?”
贾政点头应下,内心策画着得哪些人能帮得上忙。
一身皂衣,男人打扮的贾元春的呈现,让牢房栅栏后的王氏立时哭了,几近是从草垫爬到了前去,道:“元春,你可来了,快救为娘和宝玉出去。”紧靠在王氏身后的宝玉也抹起了泪。
“老李家的,你好歹也是白叟了,当着小辈的面,如何还是这般没有成算,”史老太太虽心知不妙,却还是摆着架子,怒斥道:“又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值当你这么失魂落魄的?”
贾元春的心开端怦怦直跳,只面上并不肯暴露来,反倒平静地回道:“我自认明净,若袁蜜斯因失亲之痛,非要寻一个仇敌出来,我也无可何如,只当日他二人如何死的,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是非对错,自有公论。”说罢,也不再理她,回身就走。
贾政也是无法,又想着现在最大的事不是元春,便问道:“老太太,那这东西放哪存好?”
“回……回老太太,外头出去好多官兵,手上都拿着家伙什,正往我们这后院闯,”这时又一名仆妇披头披发冲了出去,哀嚎道:“老太太,这可如何办啊!”
这会子谁还管你是主子还是主子,那帮兵士见有腿脚慢的,便上去踹两下,一时王氏躲闪不及,摔趴在地上,中间哈腰扶她的仆妇也中了几脚。
“孩子的事,不敢轰动了老太太!”贾政立时辩白。
都说这金陵出来的四大师――贾史王薛,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薛家便不消说了,薛大奶奶现在孤儿寡母的,怎忍心拿这类事烦她,并且她家不过是个皇商,那里帮得上忙;至于史家,贾元春嘲笑,便从史老太太身上也瞧得出来,这等势利流派,她便真去哀告,也不过自取其辱;现在怕是只要她这娘家王府,毕竟另有一两个堂系做着小官,尚值得试上一试。
李嬷嬷返来之时,史老太太母子还在筹议着托人的事,一见到人出去,史老太太立时昂首问道:“元春可将东西收下了?”
“没……没有。”李嬷嬷瞧了瞧贾政。
贾元春想想,这也是没有其他体例了,幸亏贾快意和贾府没那么多恩仇,或者这条路真能够走得通。
史老太太立时怒了,“她可说了甚么,为何不肯收。”
本来也是能靠袁相国这个半子,但是现在袁相国也死了。
只这会子她也是无人可求,唯能想到的,便是去寻娘家王府,看能不能想体例探听一二,另有她母亲王氏和弟弟宝玉,现在贾府高低皆已入了缧绁,也不知人被关在了那里,别人她懒得管,自家亲娘和弟弟却不能不瞧。
史老太太制了怒,思忖半晌,对贾政道:“把你媳妇叫来,看来这些东西还得放王家去。”
六月初九,林如海去官带着家人走的第七天,一张旨意下来,贾府贾赦为饱私欲,勾搭官府祸害百姓,刑部及大理寺审结,秋后问斩,贾政和贾家固然未参与,但是背面搜出王氏和史氏包办诉讼,又再次被关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