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庭仿佛瞧出了康安的心机,笑道:“你三叔当初在阳平关,领着百来人打退数千来敌进犯,那场面……可惜啊,十六叔当时不在!”
本来康安只当那是在玩家家,感觉背面一帮子小孩子跟着,实在威风得紧,谁会想到天子这一下竟说到让位,立时吓得他大呼,“儿臣不敢!之前不过感觉好玩,并不当真的。”
康安和阿奴只得退下去。
“够了!”冯玉儿气不过,上去挡在徒元徽面前道:“你一个大人恐吓孩子算甚么本领,皇上金口玉言,别到时孩子说出来个甚么子丑寅卯,您还真得给人让位,西山行宫怕住下来两位太上皇。”
“呃……”这一下徒康远真就不知该说甚么。
徒元徽对两人挥挥手。
徒元升低头抿了抿嘴,却没有搭他的茬。
“实在嘛,”康安笑道,“是杏月姑姑曾在母后跟前提过,你家母妃与孤的父皇母后都很有友情,这亲上加亲,孤天然很多罩着你,从本日起,你便和承进普通,是孤的人。”
只是现下承诺了,他很快就愁闷了。
徒康远心下更庞大,却也只是乖乖施礼:“臣谢过太子爷。”
康安一时委曲,低下头耸肩,弄得阿奴在一旁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甚为难堪。
徒元徽得着动静过来时,落水得救的两个孩子已被送到了凤仪宫,而救人的徒元升竟是当场咳出了血,最后在他果断要求下,由徒元庭护送,出宫回了本身的府中。
“以是呢,还是兄弟少些好啊,”徒元庭一时感慨道:“皇上当年要敢这么干,早就被……”
徒元徽自是早听人报了此事,心下也感觉好笑,不过面上却做出不悦之色,“这是太子爷急着登基?那和朕说说你的治国理念,若能压服了朕,朝堂让与你便是!”
“嗯,承进说得有理,”康安背着双手,回身道:“都下去吧,今后有甚么好吃好玩的想到了孤,和承进说一声便是,他现在是孤的亲信,今后就是孤的相国。”
这话让康安感觉十六叔真够豪气,是大豪杰,可转眼瞅了瞅徒元升,感觉他一脸病歪歪的模样,如何看都像个没经住摔打的。
“闻声之前你十六叔和朕在说些甚么了?”徒元徽问康安道。
这话一出,孩子们没反应过来,倒是中间瞧热烈的大人们有些惊呆,虽是太子爷说的孩子话,却少不得表示承恩公府所受的恩宠,世人不免感慨,公然是生男不如生女,有了冯皇后,这承恩公府今后的显赫,当是不成限量。
阿英神采黯了黯,接过药碗,起家出了门外,徒元升瞧着她的背影,晓得八成这会子,阿英正躲在外头哭。
“康放心机纯真,宫里又他一个这么个孩子,哪想这么庞大,倒是显出几分敬爱。”徒元升一笑,面前竟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冯玉儿的身影,看来这母子俩倒是一对风趣人。
阿奴先是吓着了,忙扯了康安跪下。
“你过来!”康安指了指徒康远。
“三皇叔,父皇母后让我和承进必然要向您谢恩,”说罢,两人规端方矩朝着徒元升作了个长揖,“另有,得和您说声对不住,你本就身子不好,还累得您下水去救我们。”
“当年堂堂一个大将军,本日缠绵病榻,死去活来,”徒元徽叹了口气,“所谓豪杰末路,便是指的我吧!”
“二位倒是挺讲义气,”冯玉儿冷哼一声,“舅甥俩个谁都逃不过!”
“皇上大喜的日子,非要说些不吉利的,惹孩子哭了才欢畅?”冯玉儿瞧着不乐意,狠狠瞪了徒元徽一眼,上去给康安抹了抹泪,道:“你父皇逗你玩儿的,我儿这大好韶华,哪会寻甚么短见呢。”说着在康安脑袋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