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谈笑了。霍世子纵马行凶，差点害了林公子的性命，林公子出于自保和救人不得已杀了马，怎地还要林公子去赔罪？”
加抄十遍？这沈老太爷比他爹还狠！林砚手一抖，话本子差点掉了地。
贾府。
幸亏秋鸣机警。
林砚却算是看清了。贾母是至心向着他。只是贾家现在虽一门繁华，却少了掌权者，便是自视甚高，心底却明白与那等权势者不能比。是以，即便与老太妃曾是手帕交，现在的贾母也有些失了底气。
我与林表弟正巧在琉璃街逛，表弟初来都城，自是看甚么都别致，见着热烈也不避，赶着去瞧。
世人对外头产生的这档子事一无所知，倒免除了林砚和贾琏很多费事。二人往贾母处请了个安，便各自回了院。林砚这头才喝了盏茶的工夫，秋鸣便返来了。
“有劳太医给我家大爷好生看看，您别瞧这手上的伤口小，今儿可把我家大爷给吓坏了。返来灌了两壶凉茶压惊，冒了一身的盗汗，人都虚了。若非二太太着人来请，让我家大爷就本日的事给个说法，我家大爷现在还躺着呢！”
王夫人瞋目冷哼，“真是个不让人费心的！跟他娘一样！这才来京多久，就惹出这等事，南安王府也是他惹得起的？走，且看看去！”
“老太爷还说，杀鸡焉用牛刀？本日这事也便罢了，今后这类芝麻豆丁大的小事别来烦他，再有，给大爷的书，加抄十遍。”
刘太医嘴角抽动，他一介医者，一看面色便知这话是假。何如有皇上的旨意在前，他也只能闭着眼睛把了评脉，顺着秋鸣的话说了一通专业术语，最后总结：林公子，你还是养着吧！
秋鸣觑了他两眼，心头迷惑，忍不住问：“大爷将此事奉告沈老太爷，不是为的躲懒吧？”
“大爷，沈老太爷说晓得了。”
贾母面色微沉，转而拉着林砚说：“莫怕，这事怪不得你，不过是一匹马，你又不是伤着霍世子的人。马儿再精贵，我们家也不是赔不起。明儿，外祖母带了你去，同老太妃说一声，赔个礼就是。没甚么大不了的。”
林砚获得动静时，书恰好抄到一本的三分之一，领着秋鸣赶到荣庆堂，里头人早已到齐，竟是三堂会审之势。
王夫人手中的帕子紧了又紧，惹了南安王府，老太太第一时候想的竟然是林砚可曾受伤，如何就不想想，南安王府如果活力，是否会扳连贾家？
“琏儿当初还不记事，那里晓得当年的事！说来这沈家也太傲慢，气性忒大了点。女子出产本就是九死平生，怎能把沈蘅的死见怪到我们头上，还闹得满城风雨！这叫贾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贾琏站在中心，弓着身子回话：“这倒也怨不得林表弟。霍世子的马不知甚么启事发了疯，在街上乱蹿，好些百姓都遭了殃。
林砚难堪地伸出右手，他是成心摆南安王府一道，可没想到皇上这么大手笔，直接请太医过来啊，这伤口，他真有点……额……拿不脱手！
谁知那马儿劈面而来，幸亏林表弟眼疾手快，不然只怕就要遭难了。”
王夫人一听便急了，“公公，我们家外甥年小不懂事，也是应急才有了杀马之举，并非成心。方才还说，明儿要去南安王府赔个礼呢。小孩子家的事，也未曾闹大，怎地连皇上都轰动了？”
王夫人一愣，自打女儿入了宫，她便日日挂着，今儿听得宫里的公公来，未曾细想只感觉同女儿有关，这才若口而出，没想到这戴权如此不给她脸面。
因而，林砚就这么在世人或至心或冒充的目光中，几近是被对待易碎品般一步一扶地送回了院。
林砚忙出来见礼，“鄙人林砚，见过戴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