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宫外的江菱都不熟谙甚么人,能被称为“夫人”的更是寥寥无几。

身后江菱淡淡地问道:“二太太费了如许大的心机,单单只是为了送我出宫?”

嬷嬷们又有些惊奇,面面相觑了半晌,道:“将关于国运和八字儿的传言,一条条地拣出来?但那统共就两条哇,一条是小主的八字与国运相冲,如果入主后宫,便要国运式微;另一条是宫里有贵主儿恰逢金命……”

本来如此。

这同时二字,妙就妙在一个表示上。

正因为如此,江菱便将那些小瓷瓶全都收了起来,在那些植物激素用尽、她的才气熬炼到顶峰之前,断断不能让任何人发明这些小瓶子,更不能让任何人沾手,不然结果不堪假想。

江菱把玩了一会儿瓷瓶,便靠在软枕上歇了半晌,等着嬷嬷们的汤药。正在等待着,内里俄然响起了悄悄的叩门声,是个年青的女官:“小主,内里来了一名夫人,求见小主。”

别的不说,单单是江菱身后的那位封疆大吏,就足以让世人趋之若鹜了。

“这、这如何能呢?……”嬷嬷们喃喃自语。本来这两个传言,其间的间隔足足有十多天,她们还没发觉出有甚么不对,但如果遵循江菱所言,将它们放在一起――

王夫人瞥了她一眼,嘲笑道:“算你命大。”

江菱点头笑道:“这你们就别管了。既然这些日子宫里众说纷繁,你们便将那些关于国运和八字儿的传言,一条条地拣出来,同时――”她减轻了同时二字,“同时在宫里群情。但不管别人说些甚么,你们都尽管应和着便是。记着,必然要一条条地拣出来,同时群情,记着了么?”

这同时二字,实在是太奥妙了。

王夫人脚步顿了一下,又笑道:“天然不但止是为了送你出宫。你既然八字与国运相冲,总该有人恰好合了天命,顺国运而生罢?这一来二往的,你猜猜成果会如何?”

嬷嬷们替江菱委曲了很长一段时候,平时熬汤药、换药、上药,倒是更加地经心极力起来。直到有一天,江菱还是比及了一封圣旨,圣旨上写着让她前去热河养伤。但是在那封圣旨上,除了前去热河以外,另有两个字:伴驾。

另一个是恰逢金命,适应国运而生。

王夫人给她送来了半箱子变质的药材,宜嫔则想着从她的汤药里动手。

江菱悄悄噢了一声。

江菱等王夫人喝完了,才不咸不淡地说道:“那是太医给我配的药茶。”

江菱神采倏变。明天方才好是她回宫的第十三天,也恰是四月十五。按照她与林黛玉的商定,如果当月没法儿到梵刹去,便要派人给林黛玉递个话儿,也权解了体贴之意。她因为重伤的原因,需求卧床疗养,是以便提笔写了封信,让嬷嬷带到梵刹里给林黛玉。

很久以后,王夫人才抚着胸口,气道:“罢了,药茶便药茶,反正你也只要这几天日子好过,翻不出甚么风波了。你且好好躺两日罢,等过两日皇高低了旨,将你送往热河,再想过这等舒心日子,怕是半点也不能了。”言罢起家欲走。

这如何听着,都觉着有些不对劲,跟用心踩一捧一似的。

本来这宫里的妃嫔们弄狠耍诈,总逃脱不了一个药字啊。

王夫人见到她的神采,便晓得事情又坏了,恨恨地说道:“惠嫔跟前的杏儿女人说,宜嫔‘偶然中’从惠嫔口中得知此事,亦想着给你一个经验。但宜嫔是多么样人,如何能够会亲身脱手?是以让人在你的汤药里添了点儿东西,本想着让你早日归西,却未曾想,你竟然熬了过来。”

“你昨儿给黛玉送了封信?”

嬷嬷们又面面相觑了半晌,才讷讷地说道:“有……天然是有的。但太皇太后说,不管内里传成甚么样儿,都不能打搅了小主养病,是以便没有传到小主跟前。”嬷嬷们说着,又有些踌躇地问道,“但不知是哪个在小主面前嚼了舌根子,教小主晓得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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