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看着她把玻璃瓶子收好，这才道：“傻丫头，这就是大一些的熏笼，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她拿起一边的热水吊子，灵芝见她要净手，忙上前给她挽起袖子。她歪头想了想道：“我倒是感觉更想火炕一些？”
听得内里白术和灵芝说话的声音，林瑜心念一动，手里握着的书卷消逝。两人走出去便瞥见自家大爷拿着一卷晋史看得目不转睛，连姿式都不带变动一下。
就算在这时，林瑜想着的，也不过是张忠此人忠诚义气不足，狠辣之气不敷，有些阴私怕是另叫人卖力。幸亏他之前已经有了筹办，黄石在阿谁小院子里做得还不错，人也虔诚守得住奥妙，倒是能够进一步看看。
本日倒是可贵清净，林瑜看看本身稍稍长开了一些的手骨，一伸手，一本封面上写着君子六艺之射、御篇的册本呈现在手中。所谓君子六艺，出自《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虽是古称，但现在亦有讲授。更何况本朝马匹尽有，便是学起来也不甚费事。
林瑜笑道：“罢了，你且带人去看看，林爷爷年纪大了，莫叫他吃了亏。”他起家自铺了宣纸备了笔墨，浑不在乎地练起字来。
林瑜点点头，也未几问过程，道：“晓得就好。恰好呢，外头人应当还在，他们不是叫赔鹩哥么，现在我赔他一个如花似玉的丫环，该对劲了。”
话音刚落，就见外头本来带着灵芝出去玩的钱嬷嬷仓促地领了人又返来了，她在林瑜和白术疑问的目光中站定，道：“外头张总队有要事找您。”
不知不觉中, 那一家已经成为了林瑜手中的鱼腩, 如果他手松一些日子便好过一些，如果紧一些便难过一些。不过, 林瑜没有玩弄猎物的风俗, 养了三年的吸血虫，恰是肥了该杀的时候了。好笑他们还毫不自知，还敢对着林瑜放肆狂吠。
说他赋性凉薄也好，自擅自利也罢，但是，他的确没甚么为陌生人的存亡卖力的设法。
特别是当他传闻他那好二叔爷一家送来一只死了的鹩哥，还信誓旦旦地要他给个说法的时候，林瑜不免对着边上的张忠抱怨道：“听听，拿个死鹩哥，真是蠢得我都替他焦急。”
起初手骨软，他便在张大舅的劝说下没有太早练字。现在算起来也不过练了一年，稍稍像样罢了。不过叫贾雨村来讲，已经很好了。
两人屏气凝神，束手待林瑜落下最后一笔，白术赶上前清算，钱嬷嬷奉上热巾帕，并回道：“大厨房里逮住个吃里扒外的烧火丫头，请您示下。”
“可不是。”白术也忍不住，又嗔她，“显见的是用心说来惹人发笑的，说罢，要甚么犒赏？可要一簸箕的新制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