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前宝钗刚到荣府时,黛玉也经历了这么一段苦衷,如何有不明白的?只她虽舍不得紫鹃,可一来紫鹃现在的感受她也有过,晓得住在别人家有多么不安闲,二来紫鹃家人都还在贾家,别的不说,身契还在外祖母那儿呢,外祖母尚不能禁止她归家,她又有甚么来由劝止紫鹃呢?只好去回宋氏。
黛玉倒也不是挑嘴,且实在那槐花蜜露的口感还更清爽些。只是她见那琉璃瓶子的制式便知是奇怪东西,虽婶娘叫她不必见外,可她也不好总费事人,只吃了那一瓶也罢了,如果常去领,怕人说闲话,谁知宋氏本日问起来。
“罢了罢了,我晓得你们女孩儿家面皮薄,锦书——归去同你mm说,今后她就去玉女人院里当差,女人那边缺甚么,直接来我这儿领。”
她本是偶然之语,宝玉听了倒是一愣,忙问:“紫鹃要返来了吗?”
紫鹃含泪道:“女人今后常来走动走动。”
黛玉赶紧道:“并非如此。”这家里若真的有个外人,当是她才是。
自打贾琏返来,宝玉便日日翘首盼着林mm,好轻易比及她回京了,倒是独自去了林家,他闹着要贾母派人去接,那边也不疼不痒地说等出了孝再来给老太太存候。现在家里人报酬着大姐姐的探亲别墅欢乐繁忙,连一贯不喜俗务的贾政都亲身过问了几件事,只要他,既失了秦钟,又没见到林mm,自发孤苦。
湘云更是愤激,只拉着宝钗道:“宝姐姐,我们归去。”也不顾宝玉的劝止,二人独自回梨香院了。只这湘云本来宿在贾母房里的,贾母等待不至,叫人来问,传闻湘云和宝钗要好,也瞧不出是欢畅还是不欢畅,只道:“好好的,如何宝玉又惹他mm活力了?可见明日又要闹腾了。”
锦书是宋氏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她mm天然也不差,原名锦赋,因音重了林馥环,改成锦荷,她年纪虽小,在宋氏屋里也当了好几年差了,聪明聪明,清秀可儿,只比来林徥在议亲,她年纪合适,老子娘恐怕她要被选去林徥屋里,称了病叫她返来奉侍两天,免得常在宋氏面前打转,现在传闻要去女人房里,连锦书都跟着喜不自胜,忙亲身给她遴选衣服,又教她如安在女人那边说话做人。
凤姐劝道:“宝玉还小呢,他晓得甚么?只是紫鹃真要返来吗?等她也一返来,林mm可就真成了‘客’了。”他们这几日修探亲别墅,花消之大,也叫人触目惊心,不得已去找当年的老亲讨些旧时老账。别家犹且罢了,甄家那儿有他们的五万两,原可充作采买船娘、伶人之用,但那甄家现在同他家生了嫌隙,就怕此番一去讨要,更要他们感觉本身家在落井下石。如果本来,五万两罢了,贾府也不大放在心上,只是现下银子如流水普通地花出去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凤姐竟也成了心疼五万两的人。这时候,不免要想起林海那笔巨数家财了。
“我才要与你说,日头垂垂地热了,我偶尔吃摄生丸子,都感觉苦的很,你日日吃药,嘴里不涩?那天吃的槐花蜜露你不是说挺合口味?如何我本日问起来,你院里也没人去拿新的,还是是吃酸梅汤呢?那东西性凉,喝一口两口的,也解不了苦。”
他们兄妹打小一处玩闹,说话是肆无顾忌惯了的,宝钗听着却不像。只是湘云方才的那声“我们”好似把她也说出来了,她又臊又恼,却不好辩白,目睹着袭人不在屋里,只好给晴雯使了个眼色,问道:“袭人姐姐去了那里?”
宝钗下来驯良体贴,秋纹和她玩得也好,闻言打趣道:“如何袭人不在,我们就这么不顶用了?”晴雯在窗外却道:“也别气,虽说都是老太太教的,也许袭人奉侍史大女人的时候,学会了甚么我们没学过的本领,不过紫鹃在林女人身边一遭,想也不差,赶明儿她返来了,我们去找她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