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遇笑了笑,不再说话,贾府世人摸不着脑筋,正心神不定呢,马亭笑着对峙在刘遇身后的长随道:“这可和你说的不一样了,快给你家王爷解释解释,不然挨了罚事小,他不带你下江南,你这小半年可白策画了。”
荣国府大门敞开,贾赦、贾珍各领着荣宁二府中有职后辈,恭恭敬敬地侯在门外,马亭先下了车来,与贾赦、贾政叔侄相称,又与贾珍、贾琏等各自见了礼,方才道:“永宁王此番来世叔府上为的是私事,特特地轻车便行,他旗号仗鼓一概未带,世叔这儿倒是迎出了如许的阵仗。不晓得的,未免又有些闲言碎语了。”
那长随也不过二十高低的年纪,生的便非常工致聪明,忙跪下恭敬道:“王爷恕罪,是主子前日奉王爷之命去国子学博士林大人府上,帮衬办理林大人府中女眷回姑苏祭祖扫墓的车马。林大人府上恼人对主子说,林大人先行去了姑苏,因兰台寺大夫林海大人现在淮扬任巡盐御史,两位大人本是隔了两辈的堂亲,是以原因,便相邀一同祭扫先祖,闻得林海大人的令媛现在荣国府中由老太君代为教养,便请恼人将侄女一并带回江南,以解林海大人相思之苦。恼人便命府里家人带着林海大人的手札来荣国府请侄蜜斯,返来却说荣国府上老太君身子不甚利落,要留侄蜜斯身畔侍疾,因此辞了恼人。主子回王爷话时,方才有此一说。”
同本身子侄差未几的年纪,倒是自小便万人之上才养出来的威仪,虽是出了名的暖和谦逊,但是一颦一笑就充足叫民气慌不安。贾赦贾政兄弟二人惶恐地命人去请贾母,倒是刘遇笑道:“不当,老太太年长,还是我来走动走动。劳贾公令人往内通传一声,女眷躲避罢。”
这位王爷是宫里宫别传遍了的谦恭可亲,他既自称为私事而来,自是轻袍缓带,举止安闲风骚,贾政偷偷望去,只见他与宝玉差未几的年纪,身量却要高出一截来,面若春光,熠熠夺目,姿仪甚美,还在宝玉之上,又闻听得他问:“府上老夫人身子还好?”忙回话道:“家母托庇安康,有劳王爷惦记。”
他话虽如此,但贾赦等也委实不知永宁王台端光临所为何事,本欲抓着马亭问个细心,又恐永宁王在车里等得不耐,只得恭恭敬敬地把王爷迎上了大厅。
刘遇远远地翻开帘子,深门高匾,可不气度,身边的侍读见状赶松散到车窗边帮他打起帘子,刘遇笑问:“他家这场面,比起你家如何?”
他喝着茶等了半晌,见贾琏在门外探头,料获得贾母房内兵荒马乱快结束了,便放下茶盅,先对马亭道:“你在这儿坐着吧,如果嫌无趣,便先去沈庐等我罢,叫羡渔送你畴昔。”他身边方才那下跪传话的长随闻言便看向马亭,马亭只摆手道:“罢罢罢,我五日前交上去的文章有一段是纯引的梅世兄的,本日一大早我兄长提起来我才晓得梅世兄的那篇文章四五年前就给先生过目了,如果在沈庐赶上先生,可没有甚么好果子吃,我还是等着你一起去。”
他这一说,贾政盗汗便下来了。本来那林滹之妻虽有林海亲笔手札,却因丈夫、儿子俱去了江南,派了六个女人来接的黛玉,故而直接去拜见了贾母。贾母素知林家亦是书香家世,虽人丁薄弱,亦不至残落而无所依从,林滹此番要接黛玉一同回姑苏祭祖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只怕就要接办黛玉的抚养教养了。他们倒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但是堂亲的叔伯,那里会如亲生父母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