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桓和王坦对视一眼，面色就都有些奥妙，“这三年，倒也不是不能说。”但从何提及，就有些不好办了，“中宗天子无子……”
“与孝庄皇后一样？”
司马家骨子有些东西是不改的。
司马煜便晓得，当年他问建国，太子舍人却从孝庄皇后提及，实在也没有错。从这位皇后力阻五胡，血荐轩辕之日起，江山才真正姓了司马。
有一些任务，不管谁是将来的君王，都必必要面对。
待他说完孝庄皇后以身就义后，便再一次停下来，久久不语。
六月里，从荆州到徐州，大大小小的遭受战接二连三。因而大家都晓得，北秦开端摸索了。
随后十年，中宗朝诏令事无大小，皆出自她手。她与桓步青一内一外，铸就中昌隆世。桓步青初度北伐，势如破竹的打到平城，将黄河以南故乡悉数光复，眼看便要胜利时，锦屏山崩、砥柱倾颓――中宗皇后死了。
“这也是一桩奇闻，”说到这一节，连太傅也忍不住要八卦一二，“当年慕容宏攻入洛阳，孝庄皇后便在他面前自刎身亡。慕容宏被先皇后时令佩服，以帝王之礼厚葬，停灵一月。下葬时，先皇后棺椁中有五彩异光，状如凤凰，腾空而去。慕容泓开棺验看，内里只要衣冠。先皇后尸体已不知所踪了。”
这一段，司马煜已听太子舍人说过。但是太傅说时，他还是悄悄的听着。太傅说的很详确，短短数月间的事，比之前十年说得更久。
桓步青仓促回兵，成绩了慕容隽的威名，第一次北伐得胜。
你不能让一个有汉心的胡人只做胡人的天子，他迟早是要夺汉人的正统，当汉人的天子的。
――即使帝位来之不正，但获得了就是获得了。只要在这位子上一天，司马氏就是独一的正朔。驱除北胡、光复中原，是不成推辞的职责。其他统统事，都要排在前面。
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也曾经问过太子舍人，司马家的江山是如何来的。太子舍人不敢跟他说实话，只讲当年内哄未歇，内乱又起。匈奴、羌、羯三胡席天卷地而来，围困洛阳。孝庄天子携二子弃城而逃，死于乱兵之手，晋祚将尽。孝庄皇后王明慧临朝称制，力挽狂澜，孤军独守，将三胡力阻在洛水以北。孝庄皇后知洛阳不成守，遂命琅琊王南下江左，另立根底。后三年，鲜卑、氐二胡背叛相向，洛阳城破，孝庄皇后以身就义。而琅琊王也在江左称帝，薪火相传，持续基业。是以才有当今天下。
司马煜坐在榻上听，听完了就把头埋进隐囊里，一言不发。①
太傅说的煞有其事，司马煜就有些不解，“如何会有这类事？”
司马煜懊丧了一阵子，就又说：“跟我讲讲厥后的事吧。”
中宗天子是个很平淡脆弱的人，若不是他的父亲带着两个哥哥死在乱兵之下，如何也轮不到他来救世。他虽简朴勤奋，时候不忘孝庄皇后遗命，但他资质已经摆在那边了。他不是那块料。即位不过两年，大权就落进王笃手里。王笃反叛，他弹压不住，几无还手之力。
可惜他活着的时候在这两件事上就没拗过秦帝，身后天然更不能。
就问：“孝庄皇后的陵寝在那边？”
太傅便道：“臣初时也是不信的，但是先皇后自刎、下葬时都有人亲见。若说是百姓神驰，编造了也就罢了。但是慕容氏那边也这么说，只怕是有几分真的。”
司马煜：……如何他家女人就跟鬼神这么有缘？
日子过得非常舒坦。
天子虽了不惑之年，自感觉身材还行，能再帮儿子撑几年，也就由着他折腾。
到底还是问了，“姑婆是如何退位的？”
一时候长风万里，海阔天空，意气风发，故态复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