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陈姨娘惊怒地站起来,撞倒了桌上的茶具,茶水洒得满桌都是。
此时她面前正放着一本书册,上面用楷誊写着三个字——《六国论》,夏国地处大陆以北,水旱从人、沃野千里,又被崇山峻岭所包抄,易守难攻,占尽天时天时。可夏国以外,另有陈、楚、魏、宇、湘、俊六大国,此中又以毗邻夏国的宇国权势最强,这些年来不竭策动大小战役试图兼并夏国国土,夏国畏其危,于五年前将阵势最低的边塞小镇割让给宇国,可不太短短数年,对方军队又蠢蠢欲动了。
但是她手中这篇文章,虽不必然能压服夏帝做出决定,但却足以令他正视。
“如何能够……表哥,表哥他……”陈姨娘接受不住打击晃了晃身子,连私底下的称呼都叫了出来。
陈姨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酸涩不已,她一向觉得表哥待她是一心一意的,哪怕她只是个姨娘,却从未受过半点委曲,本来,民气易变……
……
“国公爷身份贵重,此等小事那里管帐较?哪怕府上女儿借了花魁之作矫饰,也不过一笑置之。”
清风过,淡淡闲花香,那一刻,荣国公只感觉心都醉了……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块砚台,现在碎裂成好几块,墨迹淌了一地,马身上溅了很多,连他外袍下摆也沾了少量墨汁。
“竟是如许……难怪这段日子表哥不爱来我这儿了,我还觉得、觉得……”陈姨娘眼中滴下两行清泪,泣不成声。
以后几日荣国公每晚都回府安息,白日也并未去过西巷看望,庄敏静明白陈姨娘临时稳住了荣国公,心中略略松了口气,至于柳白露,等风头畴昔再算计不迟。
荣国公深吸口气自我安抚,归正他不能拿这群门生如何,抓来了也不过几句报歉,不若表示得漂亮一些还能拉拢民气,孰料楼上直接传来一句:“咦,那不是荣国公么?”
庄敏静算算日子,不出一月她就快及笄了,到时候如果恳求父亲,或许能请来定远侯府中人代为传信?她必须尽快与四皇子联络上,固然中秋夜宴之事于她名声大损,可她信赖,只要四皇子对阿谁位置心存野望,凭她手中的筹马,就必定能让对方中计!
不久后,荣国公回到府中,陈姨娘一改昔日沮丧,使出浑身解数将他服侍得舒舒畅服,事毕,荣国公望着陈姨娘粉面含春的俏脸,又想到与她十来年的情分,模糊找回一些昔日恩爱。
更何况,她再也不敢将影象中的作品公之于众,她可不敢健忘,京中另有个诡异奥秘的柳白露呢!与其让这些典范尘封,不如交给四皇子,起码,他会为她保密。
本是一篇借古讽今的政论文,却被她化作了故事,虽不至于轻描淡写,却实在少了几分厚重。
“六国论?”杨昭顺手翻看动手中的蓝皮书册,前不久他已让赵九将庄敏静那本记录诗词的册子给拓印了一份。
“猖獗!”贰心中的火腾地窜起,目睹一众侍卫就冲要上楼去,他又蓦地想到这里是南巷,京中读书人会聚之地。哪怕他真的受了冲犯要惩罚一干学子,到了明日他的臭名就能传遍都城,朝堂上那些闻风上奏的御史定然不会放过他,正值多事之秋,他得低调!
湘竹院内。
杨昭点头:“唔,再让陈氏过两天好日子吧,告诉白露十今后行事。”
庄敏静当初之以是会查柳白露,不过是要弄明白此人是否和她一样穿越而来,孰料对方从小到大的经历没有一丝可疑之处,庄敏静一时拿不准所谓的神仙入梦,究竟是实在之事还是故意人在背后把持,她不敢轻举妄动,常日里收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