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快穿)咸鱼翻身变沉鱼 > 第51章 但渡无所苦
王献之见他神采颇不天然,推测公然如此,皱着两道凝墨沉冰的眉,又问:“说罢,究竟何事?”
“你识道茂不如我。”王献之微点头,温文而笑,“我的夫人,天然我比你懂。”
王悦突突地想:公然,王郎活力了。
王悦等一众主子天然更是奇特。
公然,还是为了郗氏啊。王悦又不免有几分泄气。
“那么好吧。”她那模样,仿佛承诺得非常勉强,这么一张与郗道茂七分类似的脸,做得倒是王献之之前想也不敢想的神采神采。她伸出那么一双柔荑包裹住王献之,借着他的力,轻巧地便跳上了岸。
王献之没有问她为何“死而复活”,也没有问她既然未死,为何不肯变回郗道茂,而要以如许的体例留在他的身边,更没有问,明显是他的妇人,为何抛头露面,在这秦淮河上撑船,只是暮色四垂里,泛动的晚风里,他伸出这么一双白净如玉的手,“上来。”腔调轻得好像梦幻。
王献之时至现在方知,本来之前,他一向错了。
王献之再醒来的时候,又是一日午后,他声音沙哑,唤的却不是侍女,而是王悦。
他还能说甚么?莫非要他说“不是,我更懂夫人”吗?那峭壁是作死啊。
“好。”这是王献之在得知郗道茂死讯今后,他暴露的第一个笑容,如此和顺的,极乐的,放心的。
王献之喃喃道:“她一点也不像道茂。”
桃叶微微含笑,没有去接住那双手,盈然见礼道:“王郎方才的《桃叶歌》,可愿赠送桃叶?”
越往上走,越见两道上桃树烦琐,横黛敛翠的山川,灵秀彻骨的卓绝。王献之表情好了很多,他站在秦淮河岸边上,看着舟来人往,看着仓促瞥见一眼的辚辚车马,瑰丽如缎的河水被映得金相玉质般堂皇,王献之一人临着微风,低吟唱道:“桃叶复桃叶,渡江不消楫;但渡无所苦,我自驱逐汝。”
但是内心还是遗漏了一拍。
傍晚下的南浦渡,灯船箫鼓,舟舫竞立,而这此中的一叶轻舟,上飘着一名碧衣仙颜的女子,眉骨温眷,眼波如净水澄彻,如桃杏明丽,宛然娉婷,荡舟波光之间,潋滟微漾湖光。碧水青衣与日落合璧的傍晚两相映托,好像天涯烟霞里拂袂而下的云中美人。
那位姓姬的郎君说得没有错,她应当返来,她必须返来,如此密意,如此宠遇,她不能错过,更不能孤负。
“她……便是桃叶?”
这一刻王悦等人方晓得,真是情到浓时方会体味得如此深切。
渡江无楫,她等船泊岸,停在水上,停在王献之身前,王献之轻柔而笑,女子浓灿而笑,四目相望,俱是普通的情义。
舟上女子,笑容璨璨,好像一树长明炊火,水绿的衣衫飞舞,如暗夜里悠但是举的荷叶。
王悦眼底晃过一丝惊奇。
王悦固然豁然了一会,但又担忧等会王郎见了桃叶绝望,因而边走边道:“王郎真的肯定桃叶便是夫人么?夫人……这如何能够呢,再说,部属也见过桃叶,与夫人生得七八分相像不假,可那风韵气度,却没一丝合衬的,王郎是不是……记错了?”
世人皆知,王献之爱妻如命,且身无二妇,曾为郗道茂承诺不会纳妾的。现在,在母亲的安排之下,他不但失了爱妻,还被迫塞进了第三小我,他如何能甘心?
翩跹姽婳,穿越湖水氤氲雾色袅娜当中,碧衣含笑,浅眸如醉。她撑着一支长篙,绿竹斑斑的陈迹被轻握于手心,晚风垂荡开荷衣,发簪芙蓉,墨眉如画。
桃叶被一双看似荏弱有力却实则好像铁臂的手臂箍住了,她滞闷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王献之喉中哽凝,几不成调地说道:“今后,千万要留在我的身边,若要走,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