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仿佛已经喝得醉眼迷蒙,对这殿外的擂鼓声充耳不闻,也看不出是对这局势真的胸有成竹,还是早便做好了当亡国之君的筹办。
“他害的不是病,”宇文戎眼神一凉,面上带了几分哀色,“是蛊。我父亲下的蛊。”
黎衣内心越急,话越是说不清楚,急得他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喉咙间也酸得难受。
黎安要通话的人,就是克日一向住在宫里的宇文戎。
“太子守孝第二年,朝中有大师为了彰显职位,让家中宗子率着仆人五百上街游-行。阿婆年纪大了,看不清路,撞在了那大师宗子身上。那一下撞的不重,却脏了贵族少爷的新衣,少爷一声令下,身后的仆人就簇拥而上,硬生生地把她乱棍打死在了街头。”
季文渊闻声身后有人朝他缓缓走来。
“甚么蛊?”
他没有转头,只是眼带笑意地等那人走到与他平齐的位置,才偏过身紧紧地牵住了那人伸过来的手。
长岁晓得季将军看不惯这绿眸少年,也态度果断地对黎衣一向没甚么好眼色。但他又晓得先生内心是向着黎衣的,这下街后出甚么事还得他背锅,长岁想了会,还是抓着荷包跳下了马车去买本身和黎衣要买的东西。
“只要答复是或不是便好。”黎衣可贵刚强,倔强地抓过黎安被宽袖掩住的纤细手腕,恰好抓在了那圈暗痕之上,“先生既然认出了我,又为何要骗我,为何……”
“长岁记得。”
话音刚落,黎安就感觉袖口被人悄悄扯了一下,偏头去看时瞥见黎衣微微抿着唇,眼神闪躲,时而看向帘外,时而又眼神期盼地偷偷瞄黎安一眼。黎衣的人形本来就幻的都雅,面带羞意时更是楚楚动听,略有几分西域色采的绿眸能看得民气窝里软下一块,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等不到黎安如以往般的温言安抚,黎衣慌得面色惨白,颤着唇把想说的说接了下去:“先生自那日以后去了那里?我,我不是不想去找先生,我当时被关在竹笼顺着江流飘到了荒无火食之处……我找不着路,又化不成人形,我……”
“在北蛮也许是无药可救,但这里是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