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往回走着,一起杏花纷飞,恍若又回到了马家那幽秘的小小桃花源,与当时并无二致。
马文才听得此话,出现一个嘲笑,一字未说,看来心中自有筹算,于这山长似也未有好感。
林道源这回倒是消停了些,只点点头道:“你二人皆为借读,非我院墨客,便一起住了,恰好文才也只得一人住着,现下二人同住也热烈些。”
祝熙之顿觉头痛,此情此景,他经历很多,果然生的好些也是孽啊!
“祝郎君若只是略通乐律,那小女恐是五音不全了。”林道源洒但是笑,轻斟了一杯清酒递予祝熙之道,“这梅花酿平淡,小郎君可小酌一口,也算我这父老的见面礼。”
祝熙之一礼到底,温言道:“小子见过林山长,本日一见,果然不类平凡人。小子不过略通乐律,当不起山长如此谬赞。”
“技艺高超,意境迭出,如幽泉奔腾,直入民气,果然好曲。”妙音自该嘉赏,祝熙之于此亦从不鄙吝。
我自是未曾见过这林山长,他又如何识得我?虽是迷惑,却并未显出半点。
“那么山长,我们便告别了。”
“我是林长卿,你叫我长卿便好。你果然是祝家郎君的兄长,他称你为七兄,也就是说你于家中排行第七?”山长之子林长卿清楚是小小的年纪却似那比干有颗七窍小巧心,澄彻的眸子仿佛能将万物都映于此中,“你方才模样虽看着极其愤怒,倒是为着祝英台着想吧?我阿姐也是如此,常常见我玩皮便要怒斥于我,但是一旦我有甚么事或生了病,她倒是最为焦急的,眼泪珠子不知掉了凡几,我现在但是听话了。”
“小女之音能得祝家七郎赏识,看来果然有过人之处。”忽闻一降落之声由火线传来,紧赶了几步,便瞧见一中年士人羽扇纶巾,好一幅风骚之态,此人不做二想,除了山长林道源怕是不会有其别人。于其身后,一年青女郎梳着堕马髻,轻罗衫飘飞,纤长手指轻拨素弦,端方秀美,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想来便是那林长卿的阿姐。
这话里话外,如何听着都有一股子醋味,这还是看来是极喜好他家阿姐的,祝熙之抿唇浅笑,他还记得英台小时也是这般老是缠着本身要本身吹竖笛与她听,现在倒是鲜少再提,果然妹子大了不由兄,真是愁。
林道源手中酒杯微转,暴露一个玩味的笑:“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奇特的很,文才上个月便已被司徒府拜候暂定为二品,只差半年后往建康去定品,熙之为江左第一年青才俊,才学更是远超浩繁前辈名流,当今你二人却生生要往我这书院肄业,还真是匪夷所思。”
“熙之本日方才日夜兼程赶来,疲累至极,林女郎也该体恤些。”未曾来得及承诺些甚么,一明朗之音便已然替他推让,理所当然至极,“再者,乐律皆由心生,随性而至,想来林女郎作为爱琴之人也定是晓得的,那里有要求别人吹奏之理。”
心下有些不愉,祝熙之微微皱眉,所谓有教无类,这林道源现在说此种话,是为何意?怎的让人总觉那里不对?
虽故意逗逗马文才,然他亦不想这林氏女郎留下甚么不该有的念想。如果他自作多情当然是好的,但也不成不防,毕竟他在这里读书,那么与这女郎会面也是常事,何必大师今后难堪。
接太小小白瓷杯,浅浅抿了一口,他并不喜酒,更是不堪酒力,然父老赐,不成辞。
“万松书院申明在外,三人行必有我师,小子昔日苦读于家中,克日自发要与人交换参议些,且家中九弟英台正于此处读书,便来叨扰一段光阴,还望山长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