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道:“苍灵龙君两千年寿诞,内里正在开宴,我不便久留,就请道兄安待了。”
大宗师哈哈大笑,道:“唉, 我梁端平生只爱侍弄花草,不爱甚么修道,却不想最后成了甚么劳什子大宗师,还累得我那满庭华芳, 尽成泥土。”
槐序道:“我们走慢些,便让你别的半个愿景也圆了吧。”
大宗师将槐序扶起, 叹道:“后生可畏,我是大宗师,你也是大宗师,叫我一声道兄便是了。”
槐序龇牙咧嘴,鼻子上出现一层浮汗,就听幻境龙君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本来我还想着借道友的身子养养神,也帮道友搬运搬运气血,谁晓得你这好师弟算盘打得叮当响,非要每日在道友身上发挥十八般技艺,过尽了手瘾才肯罢休。”
槐序大喜,他正愁身边人手不敷,大宗师如果情愿帮衬,便好办很多,便伸脱手来,道:“这可说好了,一言为定。”
幻境龙君心潮一起,便伸手一划,以蜃气变幻出一架古琴来,曲指连弹,便是一曲天籁之音。
大宗师被困海眼,并未遭遇归墟反哺,只是临时不能脱困而出,海眼的吸力太大,只要在归墟反哺之日,力道相斥而未相接的一刹时才有脱困能够。如果早一线,只会深陷海眼,落入归墟,如果晚一线,正反之力相接,生出无数癸水神雷,只怕瞬息便会化为乌有。
大宗师沉吟一声,道:“且慢走,我托你打他三掌,你虚得以我所悟去打他,方了我与他的因果。老头子所修有为之心,与你所学分歧,但老头子这三掌,却能祝你一臂之力。”
这一次出来,也有够久,槐序惦记取山里的事情。大王和二大王都不在,山上是否还是承平,鬼市是否还是开门,小孩子有没有好好进学,这些小事充满着槐序的内心。至于天下局势,便先放一放吧。
以槐序的眼力,天然瞧出来大宗师这一劫可谓是祸福相生。实际是修行中人大多都有这本领,把修行中的灾害化作对本身的磨砺,借此磨练精力、意志、法力、神通。大宗师所言雷水二劫,现在便在操纵无量海水的压力感悟均衡之道,调停之法。若非如此,也不成能对峙到现在还没被拖进归墟。
她伸了伸懒腰,看着本身的手臂,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摩了一下,又俄然怔住,暗道:“这一觉睡得头昏脑胀,又不知如何,竟然有几分仿佛隔世之感。”
闭上眼摇了点头,就感觉很多影象在面前回闪,她就说道:“本来水君赴宴以后,我便在殿中修行化龙真诀,不想元气耗损过分,有些不舒畅便睡下了。”
槐序想起太清宫里那些丧身在雷霆之威中的花精灵魅, 也不由得沉默。大宗师反倒比他看得开些, 道:“存亡由命,花谢花开,才是应了循环。”
小蝶责怪道:“大王就会讽刺人家。”
说着,大宗师便神念传法,穿了槐序三招掌法。槐序一怔,安然受了,再施一礼,化作一缕青烟消逝。
槐序眯着眼笑道:“有劳小蝶姐姐了。”
大宗师与他击掌,道:“一言为定便是。”
槐序算了算光阴,大宗师的脱困之日乃是来年蒲月初三,还在苍灵龙君的死劫以后,恐怕是赶不上亲身报仇雪耻了。
槐序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如果只要白献之两小我他倒不感觉甚么,多了个别人,说出这话就显得分外耻辱。
槐序约莫晓得大宗师是个甚么样的脾气,看起来虽是华发, 实则心如顽童, 不由得点头道:“道兄又何必打趣我, 我们站在一起, 可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大宗师。”
大宗师挠了挠头,道:“现在你做了大宗师,却正逢灾害,还要劳你受累,等我出去了,再为你排忧解难,做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