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凉,心凉哪!
“请陛下宣她进殿。”
“你胡说!那里来的野道,敢在此歪曲我?!”吴有贞已经有些口不择言。
他指尖所指的,恰是吴有贞无疑。
然不待他发作,便闻圣上一句轻飘飘的“宣吧”,便叫他咽喉被锁住了般,发不出一句声音。
“妖狐……妖狐杀我……”贤人目光涣散,口里喃喃不止。幸而身侧内侍看出不妙来,已知此种景象该如何应对,赶紧举一杯热茶,放在圣上手里,连连温声安慰了一阵,又使贤人将那热茶灌入口中,好一阵忙活,才见贤人稍稍规复了神采。
而那逼迫良民之事,倒是底子无从查起,来抱怨伸冤的都是阴魂,早不知尸身那边了,又从那里去查?
那是个白眉白须的羽士,一身半旧的衣袍裹在身上,看不出甚么非常来。再往下一看,才发明羽士的一双脚踝上,本来被缠上了粗重的寒铁!
这位肱股之臣的某些行动他并非不知,只不过吴首辅人虽极好豪侈,贪享财产,可德行他倒感觉不该如此不堪。
严大人向前一步,敛眉正色道。
查清楚、要证据?这么多人证都不算证据?吴有贞几年来的行动,朝臣们莫不是都一一看在眼里。当日与其同为一党的官员们,又有哪个没有因为吴有贞的明示表示向他施过贿?
“此三项罪恶,于百姓则不仁不义,于社稷则如附骨之疽,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勿要放过此等罪恶深重之人。”
仿佛下一刹时,阿谁青玉杯便会被狠狠摔下来。
“既然是谎言,诸位爱卿就该查清楚再来呈上,不然没有证据便白白毁了人家清誉,倒是不好。”贤人眉头渐展,倒是又冷下一张脸来,对着方才一众进言的朝臣道。
群臣彼时都一片阴沉暗淡之色,一阵无声的气愤和绝望伸展开来。
有铁链撞击的声音沉重地砸在地上,每一步,听着都叫民气惊。
群臣禁不住惊怒交集。但是有人倒是比他们更加震惊。
而御座之上的贤人更是脸孔惨白,额头青筋凸显,冒出一头涔涔汗水来。
肖彧,一个被本技艺下周到盯着的岌岌可危的太子,如何能够找获得一条妖狐?!
他这番话说得是正气凛然,声泪俱下,更会混合视听,三言两语间便把锋芒从那些罪恶上引到了官员“告密同僚”的不义之举上,竟摇身一变,把本身置在了被害的职位上!
群臣回过甚去,看向敞开着门的殿外。
羽士凉凉一笑,笑声竟然是锋利刺耳的女声:“教唆之人就是他!”
吴有贞脸上暴露了一个不动声色的倨傲笑容。
他们同他一样,已经等候了好久了。
却在此时,一道高喝声突然响起。
“野道?吴大人,你推得好洁净!”羽士冷冷道:“十年前,你我了解缔盟,商定我助你掌控群臣,你则任我取走群臣元阳之气,不加干预。三年前,你要我化作羽士模样进宫冬眠在天子身边,日日炼制丹药进献于天子。殊不知那丹药倒是毒药,吃了不但不会令人耽误命数,反倒如同饮鸩止渴,日日蚀用,日日离不得,不出几年便会叫人神思迷乱,如同痴傻儿普通,却又查不出一丝陈迹!”
实际上,他已经忍耐好久了。
吴有贞不由自主发展了两步。
若本日不能把吴有贞扳倒,归去以后也仍不得安宁,与其被那阴灵恶鬼缠死,不若本日便拼得你死我活!
“儿臣有证据!”
有人耐不住了,站出来就想辩驳吴有贞,不料贤人却把这话听到了耳朵里。
更何况这等贪污墨迹之事若要查,何其简朴?连户部的账簿都不消对,只需圣上一个旨意,抄了吴有贞的家便是,指不定能抄出一个金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