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到一半,他却再说不下去了。
但是黎青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涓滴未被孟仁气势震住。
孟仁神采一僵,便又听黎青似是恍然大悟般喝道:“尚书大人好大的胆量!竟敢擅自调用军防,也不知大人另有没有把圣上,把太子殿下放进眼里?!”
再转转头看去,见为首那人骑着一匹青棕色高头大顿时,手中鲜明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眯眼一看,公然是太子殿下的谕令金牌!
利剑收起,一众方才还耀武扬威、横刀瞋目标将士彼时纷繁跪倒一片,口中连连告罪。
这些个兵士虽则一个个都上过疆场,血气方刚,技艺高强,可太子部下的这些侍卫更是摸爬滚打练习出来的,不比这些将士们相差半分。
“太子殿下谕令在此,谁敢冒昧?!”
话音一落,一众身穿暗黄色回纹官服的带刀侍卫便呼啦啦围拢过来,不由分辩地绑了方才那露了腰牌的小兵,和其他兵士而去。
望向劈面少年不羁的眉眼,孟仁只觉胸腔里像是压了块石头般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沉着嗓音喝道:“你若肯知错,跟我归去领罚,我尚可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我本日便亲手成果了你,然后我自会向你娘的在天之灵请罪告祷!”
这柄宝剑曾跟从着他登上疆场,砍杀了无数仇敌的头颅,而现在,他却用它亲手指向本身亲生骨肉的脖颈。
却见黎青转回身,负手持剑,慢腾腾踱步至神采青白,紧皱着眉头的孟仁跟前,冷声发问:“尚书大人看来克日非常安逸,竟有空到这郊野林间闲游暗访?”
孟仁脸上神采变更,闷声不语。
然后便听耳边一道声音窜出去,往贰心头爬去。
他屏息凝神,正待要开释灵力,却听闻一声高喝俄然响起,紧接着便像是有另一队人马踏着严肃整齐的法度快速而来。
仿佛寒冰深潭普通的冷水浸上来,渐渐将他淹没,让他转动不得,乃至张不得口。
这下将士们被黎保护提走,一对供词,此事必定败露无遗……
常日上阵调兵,皆须圣上虎符,此番他擅自调兵对于孟珩,底子不成能轰动圣上,倒是假传圣旨,借口捉妖擒贼一事事出告急,虎符未到,仰仗与军中将士共同浴血奋战的干系,才调得动他们前去此地拿人。
本来这些“仆人”“侍卫”竟是孟仁以手中兵部尚书之权擅自调遣的军中将士,为掩人耳目之故特扮作浅显仆人侍卫,为的就是本日趁其不备,将孟珩一举拿下!
他抬手用手背一寸一寸地挡开剑锋,像是连一个眼神也懒怠再赐与对方,目不斜视地走畴昔,翻身跳上马车,牵着缰绳就要纵马冲出。
“除魔捉妖,心魔焉能捉得;杀妻弑子,休祲自有天降。”
孟珩笑睨一眼有些镇静失措的男人,更握紧了男人的手,稍稍倾身,靠近了男人几分,目光细细在男人脸上扫过。
黎青举目扫视了一圈这四周的将士,道:“哪一桩家事需求调派这一众兵士、持刀带剑地上场?不晓得的,还觉得尚书大人这是在领兵杀敌呢!”
孟珩冷不防被颠簸了一下,当场摔上马车,他闷哼一声,手臂支地,欲要站起。
不过是小小一个侍卫,他还未放到眼里去。
孟仁更是亲手持着一柄利剑,剑尖微微颤抖着指向几尺之远的少年。
“竖子尔敢!”孟仁已是气到手都直颤抖抖,再不顾得脸面,怒叱道:“连当今太子殿下都被你使手腕勾了去,怪不得本日敢如此目中无人!诸位将士听令,决计不能将此妖孽放虎归山,给我活捉孟珩!”
那声音极轻极缓,却叫他如坠深渊,万劫不复。
跪倒在地的世人一见这架式,都暗道不妙,但是眼下想要撤退,倒是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