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得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别忘了,我应了清秋的。”抬手拔下紫玉镶明珠的流苏簪子,换了一支点翠双蝶珠钗簪在发间,阮昭仪淡淡道。
自杜承晏归京后,慕容隽一起回了姑苏,干脆过起了隐居的日子,气候晴好时在家中清算清算古籍,偶尔雨打芭蕉之际,便箬笠蓑衣在水榭边直钩垂钓,权作修身养性,闲暇之余则教诲一下侄女儿的医术,被慕容芷以酗酒伤身软语要求禁酒后,便干脆以茶代酒,提炼提炼丹药,过得好不安闲。
万梅山庄内无人担忧,不代表其别人不会担忧。
这一日,慕容芷本来是去采买御米壳的。御米壳主治久咳、久泻、腹痛,但是此药不宜长时候服用,不然如若上瘾,结果不堪假想。慕容隽欲以此物入药,却想要去除上瘾之患,少不很多方尝试。四周几家药店被他掏了个空,慕容芷也只能去城里最大的药店王氏药铺看看了。
拿着慕容隽的手书,慕容芷刚要和掌柜的去后院拿药,就听到了一个让她连药都顾不上拿的动静。直接交代掌柜他日派人送药,慕容芷当街发挥轻功,一起赶回了家中,径直奔向丹房,刚一进屋,就劈脸丢下一句话,“我要去都城找师兄!”
玉佩动手,慕容隽摩挲着上面的纹理,沉重地叹了口气,颤抖着提笔写了数封手札,然后一封封撕碎,最后仅仅落笔了寥寥数字,珍而重之地封缄周到,让慕容芷连同玉佩一并送到崔府去。看着侄女儿一脸不解地拿着玉佩拜别,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此事既了,你我毕竟算是两不相欠了。”
凭着玉佩,慕容芷等闲见到了崔府的管事,那人拿过信,恭谨地说了一句,“给大蜜斯的信,我们会尽快寄出,还请女人放心。”便客客气气地让慕容芷分开。少顷,一只灰色的鸽子轻巧地飞过院墙,直奔都城而去。
“但是,这么些年,主子莫非还未曾放下?”
信回得很快,也很简练。展信读罢,慕容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斥了一句“混闹”,拈着信纸来回走了半刻,本来筹算写信给杜承晏,毕竟还是没筹算用朋友交谊去赌杜承晏对叶家蜜斯的痴心。最后用力握了握拳,还是唤过一向被勒令呆在丹房里的慕容芷,去凭虚小筑把双鱼戏水佩拿来。凭虚小筑是慕容隽昔日所居,但是近些年来,早已荒废,乍闻此言,慕容芷亦是一惊,但是长辈之命不成辞,毕竟还是在凭虚小筑的琴房里把那玉佩寻了返来。
不过很快不费心的事情就找上了门。比来慕容隽在古籍中偶有所得,拿各种植物试药试得不亦乐乎,有几味药恰好被耗损得一干二净。慕容隽鼓起之时,又不肯分开一步,城里的药材铺子里多是以次充好,别的下人他又不放心,也只要这个侄女儿在遴选药材方面能比得上本身了。
隔着湖蓝色织暗花竹叶的纱帐,福顺重重磕了一个头,给阮昭仪请了安,然后谨慎翼翼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串嵌珠点翠金坠,采薇接过打量了半晌,恭谨点头道,“确切是崔姑姑的意义。”顺手取过坠子,阮昭仪幽幽道,“你家主子派你来,倒是要传甚么话?”
转过身来,表示采薇为本身着衣,阮昭仪微微一笑,带着三分苦意,“别人劝我也就罢了,采薇你是自小跟着我的,莫非还不晓得我的心机,陛下醒来,只说太后传我去奉侍也就是了。”
“主子说了,死了的鸽子又活了过来,说是,您晓得的。”福顺也不敢昂首,俯身回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