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翩跹摒挡掉觉得有机可乘的提着长枪窜出来的人,西门吹雪微微点头,意兴阑珊,遥遥瞥见又有船只驶来,淡淡留下一句“玩得纵情”,便逆着海风飘然起家。
二十息。
“船翻了那便夺船。”西门吹雪淡淡地睨了一眼烦躁不安的叶孤鸿,缓缓拔剑出鞘,语带苛责,“敌之前不静气凝神,未有寸进先思避战,叶城主教你剑法之际,莫非没有教过剑本凶器,没有剑毁人亡的憬悟,那便不要学剑了吧。”
快得如乌黑夜空中突然亮起的电芒,一闪而逝,连环船上的人松开弓弦的手指还停在之前的位置,还未回过神来,不带一丝炊火气的白衣人已然欺近到他身前,冷酷地吹落剑锋上一点鲜红,待到他捂住喉间血洞倒下时,只听得一声极轻的感喟,便落空了知觉。
鹰船虽独一三四艘起火,但是为箭势阻断,毕竟慢了下来,网梭仗着船身局促,数量浩繁,墨十一用得是劲弓,间隔既远,所需力量便不是平常弓箭可比,再快也只能勉强阻慢鹰船,断无余地再顾及这些蚂蚁。
“心境不静,剑法必乱。你另有八十息能够埋头。”
五十息。
“稍短?”墨十一哂笑,整小我如旱地拔葱跃起,几个起落便立于桅杆之上,长声笑道,“那便请叶小少爷看着吧。”屈膝弯弓,十余只火箭扇形往前射去,远远只听得惨叫传来,竟是悉数直破竹间铳眼,射中了掩蔽在鹰船中的军士。
闻言叶孤鸿点了点头,竟是平剑于膝,径直便在船面上盘膝做了下来,武当本是内家正宗,他屏息内视,心神合一,不到二十息,再次起家时,已是气味沉稳,精光入目。
翩跹无法轻笑,看到凛冽的剑光明灭已然逼近较着更加高大的战船,柔若无骨地娇躯一拧,臂下夹住刺来的枪头发力,本来用来暗中偷袭的枪兵被尽数震开,长枪横扫一圈,破开人墙,翩跹已然揉身而上,于人群中翩然起舞。
连环船上挽弓而立的人终究看不下去叶孤鸿连斩数艘船帆,导致起码三分之一的连环船落在了前面没法藉着风势进步的趋势,移开了一向对准西门吹雪的弓箭,对着叶孤鸿的下一处落点便是一箭射去。
远处桅杆点点,极目望去,于波澜之上并不显眼,但是落入叶孤鸿眼中,少年语气中更添了几分火急,“周边那行进极快,时进时退的不是鹰船便是网梭,围住的那十来艘齐头并进的定是连环船无疑,庄主我们再不走,怕是就要和朝廷的水军前锋劈面碰上了。”
“我。”叶孤鸿面色涨红,深吸一口气,忽而也拔剑出鞘,幼年的端倪间尽是决然,“好!归正迟早也有一战,庄主尚且在此,叶孤鸿决然没有孤身退避的事理,能有幸与西门庄主联手,即使战死,并无遗憾!”
无需叮咛,叶孤鸿带来的兵舰已经迎了上去,再过半晌,便是两边锋锐便是短兵相接。
西门吹雪既已出剑,翩跹天然不会再逗留在网梭和鹰船上,不过一呼一吸间,已然轻灵踏过船只尸首,落在西门吹雪身侧,手指曲张,剑芒明灭,犹有表情回身笑道,“主将太弱了,又在想叶城主?”
已经能够看到连环船前船的构造逐步逼近,两端尖翘的鹰船上已经忍不住远远从两翼包抄而来,叶孤鸿眯眼止住墨十一搭上的七只箭,“再等十息,鹰船覆有茅竹,火箭固然射程稍短,然一旦起火竹声脆裂,或可诱地连环船冒进。”
叶孤鸿顺手摒挡掉还敢站在船上高处的水军,在帆面上再轻飘飘地一点,仗着梯云纵的高度,复又向下一艘船掠去。
三十息。
一剑破空。
再无可等候之事,西门吹雪反手持剑行走在乱军之间,只若闲庭信步,一波又一波官军轮着各式百般的兵器扑将上来,又像被风吹过的麦子一样往回倒下,群鸦聒噪,安能撼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