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禾定的旅店在后海,待他安设好行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沿着后海一起逛畴昔,内心却只惦记取一个目标地,后海边上和珅的故居——恭王府。

饶是夺目油滑如和珅,听了这话都愣住了,就像被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中,镇静得脸颊都在微微抽搐。

他不懂,汗青系的申禾倒是懂的,他认得那是个福字。不但认得,研讨过清朝各位天子墨宝的他,还晓得,那是一个乾隆帝御笔亲书的福字。

吴书来因而尖声道:“宣和珅觐见!”

未曾想本来神采如常的和珅听了这话,脸上俄然闪过一丝狠厉,嘲笑道:“圣祖爷的碑,我特地请高人设想过,不动则已,一动则伤及龙脉。现现在乾清宫那位但是最介怀这个的,这碑他是想拿也拿不走。”和珅脸上无端的戾气让丰绅殷德打了个寒噤,只能诺诺应是。

申禾的目光上移,看清屋中匾额的一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三希堂。匾额下方是一副春联:“度量观古今,深心托豪素。”

申禾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东板墙,细数上头吊着的轿瓶个数,一共十四只!

和珅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衫。

和珅恭谨地应道:“多谢吴公公提点。”

和珅双目通红,他深吸一口气,极力让本身的声音听起来普通一点:“吾皇圣恩,主子没齿难忘。”额头重重地磕在金砖上,直到弘历分开三希堂,都没有抬起来。

却说那寺人,见和珅断了气,方才哈腰拾起掉在地上的锦囊,迫不及待地翻开。让他大失所望的是,里头并不是代价连城的宝贝,而是一张折了几折的纸。纸上只要一个字,那寺人并不识字,便嫌弃地将它连同锦囊一起扔在了地上,归去处新帝复命了。

和珅脸上缓慢闪过了一丝惊奇,明显没想到弘历宣他觐见竟是这个收场白,忙受宠若惊地答道:“回皇上,劳您惦记,犬子上个月刚满六岁。”

北京的春季是雾霾的多发期,临行前申禾特地筹办了一摞口罩。下了高铁看着灰蒙蒙地天空,申禾无声地叹了口气,确认了一下集会的地点,就解缆前去预先定好的旅店。

说完这一句,便像再也没了怀念,三尺白绫悬于梁上,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尘凡间,便将那板凳一踢,满清第一赃官和珅,终究缢死在大狱里。

少年打从出世起,就没见过父亲这副模样。一时候又恨又怕,连带着提着食盒的手都颤抖起来。

正愣神间,面前的气象俄然变了,一团浓雾散开后,申禾发明此次本身的灵魂漂泊在一个阴暗的地牢里。

屋子正中摆放这一张软背座榻,窗台上摆设着各种文房器具,入目标明黄色让申禾悄悄心惊。古时候,按例只要天子才有资格利用明黄色,如果申禾没猜错,这里应当是某位天子的御书房。

申禾随即瞥见一个头戴红起花珊瑚顶戴,身着九蟒五爪锦鸡补服的男人躬身进殿,向上座的弘历行了三叩首礼,朗声道:“主子和珅,拜见皇上。”

能这么明目张胆坐上三希堂御座的人,除了狷介宗爱新觉罗·弘历,申禾再也想不到第二个。

来人办理好狱卒后,冲着角落里浑身肮脏的犯人凄声唤道:“阿玛,阿玛,孩儿来看你了。”

他确信,这个御书房,是乾隆帝位于紫禁城养心殿西暖阁的三希堂。申禾难以按捺内心的镇静,看来去恭王府的决定是对的。这一摔,竟然摔出个梦回大清!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中描述的和珅府邸再都丽堂皇,也不如亲眼一见。恭王府的旅客每天都爆满。申禾对忽悠旅客的福字贴画、小书摊里的《和珅秘传》都没有兴趣,他此行是想亲眼看一看,恭王府里那块来源不明的福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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